《晏瑄阮煙雨》[晏瑄阮煙雨] - 第3章(2)

帝搖搖頭:「你既說她檢舉阮家有功,那便准其特赦,阮家之事不必株連,還有那阮煙雨,她既脫離阮家,也不必受阮家之事牽扯。」
「多謝陛下。」
晏瑄替安帝添了茶湯,目光掃過安帝紅潤的有些過分的臉:「陛下近來瞧着精氣旺盛。」
安帝聞言頓時心情舒朗:「你也覺得?朕也感覺自己身子骨松泛了許多,整個人都覺得輕便了。」
多虧了晏瑄讓人尋來的金丹,讓他覺得自己彷彿都回到了年輕的時候,前段時間的疲憊都少了。
安帝想起那些讓他龍精虎猛的丹藥,瞧着晏瑄時神色和煦下來。
跟朝中那些只知道跟他作對的老傢伙比起來,晏瑄雖是閹人,卻對他忠心許多,也不枉他這般看重。
安帝說道:「朕會下道旨意給你,既然抓了阮家的人,那便索性將阮家封了,好好地查,查清楚,別叫人說嘴。」
晏瑄溫聲道:「微臣領旨。」
……
第74章鋮王禁足
「荒唐,簡直是荒唐至極!!」
阮家突被下獄,阮鴻被擒,黑甲衛無詔鎖拿三品大員本就違制,所有人都在等着宮中的反應,看安帝如何懲處,可當知道晏瑄進宮面聖之後,不僅安然無恙的出來,甚至還拿到查封阮國公府的詔書,直接將整個國公府封禁。
世家一系的朝臣都是氣得跳腳。
「那晏瑄仗着樞密院橫行無忌,無詔擅闖國公府拿人捅出這麼大的簍子,陛下居然只賞了他十板子?陛下他是不是瘋了!」
「我看陛下分明就是被這閹人給迷了心智了,那國公府他隨意就闖,阮鴻說拿就拿,那等下次他是不是連我們這些人也能隨意揉捏,這朝中往後全都是那閹人的天下了!」
「陸公,此事絕不能輕縱!」
「是啊陸公,那晏瑄本就跟咱們不和,絕不能縱他如此狂狷。」
有人憤憤,同樣也有人心中不安。
「陸公,陛下如此偏聽偏信,縱容閹佞橫行,此風決不可長,而且陛下近來越發倚重樞密院的人,那晏瑄手下如同瘋狗咬着咱們不放,已經毀了好幾條咱們先前數年才養出來的賺錢路子,若不能將那晏瑄驅出朝堂,世家利益受損,咱們早晚會被逼得退無可退。」
「陸公,您得想想辦法。」
陸家書房之中坐着七八人,皆是世家出身的官員,雖然官職各有不同,可他們身後所代表的卻是幾大世家在朝堂的命脈和利益。
他們這些人與陛下交鋒也有數年,一直都佔著上風,世家更是一度壓過皇權,其顯赫就連謝氏皇族也得暫避鋒芒。
可是自從那個晏瑄出現之後,先是將他們安插在宮中的人拔了個乾淨,後來樞密院又落於他手,原以為不過是個上不得檯面的太監,可誰知道居然成了他們的心腹大患。
那人心性狠辣手段兇殘,行事肆無忌憚。
安帝多了晏瑄後一反往日姿態變得格外強硬,雖然依舊不敢直接與世家對上,可是皇權卻在逐漸增強,不斷擠壓着原本屬於世家的利益。
光是先前漕糧的事情,為保族中他們不得不斷尾求全,損失的利益就足有數十萬兩,再加上這段時間陸陸續續被晏瑄的人窮追不捨拔掉的那些經營多年的路子,各大世家都是損失慘重。
「陸公,再這麼下去,那閹人當真就要欺到咱們頭上來了。」
屋中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著,陸崇遠坐在上首垂眸飲茶,那茶湯里浮着葉漬,入口微苦。
待到眾人說了半晌發現一直不得回應,崔家家主崔林抬頭看着陸崇遠皺眉:「陸公,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你們把什麼都說完了,還要我說什麼?」
陸崇遠放下杯盞,瓷底落於桌面發出輕微碰撞的聲音。
「晏瑄針對世家已不是一日兩日,陛下有心剷除世家收攏朝權,他不過就是陛下手裡的一條瘋狗,聽從陛下旨意行事,就算張狂了一些,你們難道還能期待陛下自斷一臂拔了那瘋狗利爪?」
眾人聞言都是憋屈,崔林皺眉:「那這事難道就這麼算了?」
「是啊陸公。」另外一人接話,「那晏瑄猖狂已久,好不容易才抓住他把柄,為何不藉此機一舉將人拿下。」
「就是,這麼好的機會,不能就這麼算了!」
他們厭恨晏瑄已久,好不容易尋到機會,安帝不願嚴懲又能如何,晏瑄所做之事處處違制,就算是安帝也不能違逆規矩偏護太過,否則御史台的人就饒不過他!
陸崇遠眼見着幾人已經開始想着如何對付晏瑄,甚至打算將御史台的人也拉進水裡來,他神色有些複雜。
「你們是不是想的太多了,你們以為那晏瑄為什麼叫做瘋狗,你們還真當這事由得着你們追究?這事情就算你想算,他也未必肯。」
崔林聞言皺眉:「陸公這話什麼意思?」
陸崇遠看着他:「你可還記得,晏瑄鎖拿阮家人時,用的是什麼罪名?」
崔林愣了下,隨即臉色頓變。
「當年戾太子謀逆不成,火燒禁宮自焚而亡,其逆案牽連者無數,那時奉先帝之令清剿逆犯的都有誰想必不用我提醒,諸位從中謀了多少好處,想來也都心中有數。」
陸崇遠眼見着崔林臉色難看起來,又抬眼看向眼神閃爍的其他人。
「你們以為晏瑄為什麼會突然動阮國公府,難不成還真只是因為那阮鴻豢養了個逆犯之女的外室,欺壓了他晏督主新收的義妹,還是因着阮家屢屢冒犯,他一時激怒替那阮煙雨出頭?」
「晏瑄要是真的這般衝動易怒,又哪來的本事逼迫我等至此?」
崔林聞言心中一跳:「你是說,他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陸崇遠聲音冷沉:「阮家,阮鴻,都只是個引子,他不過是想要藉著阮鴻來對付世家,先前漕糧一案線索斷了,他想要藉此追究不易,可如果阮鴻以謀逆入罪,那當年清剿戾太子一案的人誰也逃不掉。」
屋中眾人臉色都是變了。
「不會吧,這都過去多少年了。」
「是啊,當年的事早就時過境遷,戾太子都死了多久了,況且若非戾太子出事陛下怎能登基,他怎會任由晏瑄追究此事……」
說話那人話音未落,就聽到外間突然有人敲響房門。
「父親,是我。」
屋中瞬間安靜下來,房門被推開後,陸崇遠的長子陸肇步履匆忙地走了進來,臉色極為難看。
「父親,方才宮中傳出消息,鋮王因仗勢威逼地方官員,幫着阮家遮掩逆犯身份被陛下申飭。」
「陛下已經下旨令晏瑄嚴審阮家謀逆一案,查抄阮國公府,在案子審結之前,鋮王不得踏出王府半步。」
陸崇遠聞言臉色頓沉,其他幾人也是都是紛紛色變。
皇室之中仗勢欺壓地方官員,讓其大開方便之門謀取私利的事情從來不少,哪裡就值得安帝單獨下旨申飭禁足。
最重要的,鋮王當年也曾參與戾太子一案。
陸肇有些着急:「父親,那晏瑄擒了阮家的人也就罷了,如今連鋮王也遭陛下訓斥禁足,眼下外間都盛傳鋮王跟阮家勾結調換逆犯,欺君罔上,如若他們當真想要藉著阮家的事來追究往事,那我們……」
「天還沒塌,慌什麼!」
陸崇遠皺眉斥責了長子一句後,才沉聲道:「三郎呢?」
「在府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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