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子卿司淵》[雲子卿司淵] - 第4章

「你放肆!」
雲子卿平平靜靜地看他一眼,每次就會說這兩個字,除了放肆還是放肆,就不能改改詞彙?
昭明帝心頭怒極,可沒有證據確實也不能把她如何,於是揮了揮手。
他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沒空糾結到底是誰刺傷了安懷山,問得多,牽扯出的事情越多,萬一真把吳貴妃牽扯出來,到時或許不好收場。
雲子卿於是鎮定告退,離開前,平靜地看了一眼雲子嬌,眼底冰冷諷刺的色澤讓雲子嬌生生打了個寒顫。
「潘旭之殺了安尚書一事,不知皇上打算如何處置?」鳳首輔一改往日低調寡言的作風,罕見的有些咄咄逼人,「按照律法,潘旭之應該被杖殺,潘家男子全部流放abc 里,女眷一律淪為賤奴,不得特赦。」
潘夫人臉色慘白,差點沒嚇暈過去。
不。
不行。
「皇上開恩,皇上開恩!」西平侯磕頭,「旭之殺人實在是失手,就算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主動殺害朝廷命官,不敢殺害自己的姑父,求皇上明察,皇上開恩哪!」
太子云宸的臉色僵得如結了一層冰,他望向御書房外雲子卿離開的背影,想到近來種種,恨不得立刻把她弄死。
雲子卿從容離開了御書房。
亂吧,亂吧,好好地亂上一次,把屬於太子和吳貴妃一黨的爪牙一個個清除乾淨。
如何處置潘旭之不需要她多費心思,有鳳首輔和魏丞相在,父皇別想輕拿輕放。
「司淵。」雲子卿走在宮道上,聲音閑適散漫,心情不錯的樣子,「我們是不是又贏了一次?」
「是。」
雲子卿輕聲開口:「這一次定要讓吳貴妃把憤怒、恨意、後悔都嚼碎了咽到肚子里,吐也吐不出來。」
不過不着急,還有雲宸沒收拾呢。
不需要太久,吳貴妃定會後悔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
雲子卿目光微抬,看向遠方湛藍一望無垠的天際,看着宮裡鱗次櫛比的亭台殿宇,輝煌建築,眼底浮現一種不屬於女子該有的孤傲光澤。
重生一次,從地獄裏輾轉回來的人不懂什麼叫心慈手軟,只知道有仇報仇,有冤申冤。
報完仇申了冤,再去實現她心裏定下的目標。
「殿下不去見見太后?」
雲子卿原本沒打算去,不過她忽然覺得應該讓太后看到她的實力,否則鳳家如何能堅定不移地站到她這一邊?
況且她還想去吳貴妃面前走一遭,遂道:「去給太后請個安吧。」
三人一路抵達慈安宮,雲子卿很快被請了進去,見過太后,在一旁坐了下來。
「孫女剛從御書房那邊過來。」雲子卿接過宮人呈上的茶盞,淡淡一笑,「今日的御書房可熱鬧了。」
太后屏退宮人,只留雲子卿一人說話,「外面的事情,哀家聽說了一些。」
雲子卿微訝:「太后娘娘穩居深宮,對宮外的消息也如此靈通?」
「以前不太關心,也不愛聽那些。」太后的聲音帶着一絲倦意,「不過從上次御花園一別之後,哀家就時常讓人留意宮外的動靜,生怕你被人算計。」
雲子卿微默,明白她的意思。
以前沒留意,所以不知道她嫁去司家之後所受的委屈,後來知道父皇一心想殺她,就開始對她上了心。
皇權之下算計無處不在,血脈親情在權勢利益面前也不堪一擊。
人心其實根本經不起考驗。
雲子卿喝了口茶,語調平靜得聽不出情緒波動:「吳貴妃前幾日召見西平侯夫人,明面上是告訴她,要把我賜婚給她的兒子潘旭之,甚至不介意讓這個消息傳出宮去,造成一種即將賜婚的假象,實則卻讓安懷山設計侮辱我,試圖讓我吃了啞巴虧,以此威脅我乖乖回到司家,所以我將計就計傷了他。」
太后臉上罩着一層冰霜:「吳貴妃近年來頗得盛寵,如今她的兒子又做了太子,她的身份更是水漲船高,就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雲子卿沒說話。
準確來說,吳貴妃眼下確實得勢,如果不是她這個不受寵的嫡公主有機會重活一次,吳貴妃和她的兒子云宸毫無疑問會成為最後的贏家。
一個即位為帝,一個榮升為太后,從此坐享人間極致的榮華富貴,掌天下生殺大權。
呼風喚雨,誰敢不從?
「既然想做皇后,就該有皇后的端正大度,她倒好,如此骯髒齷齪,滿肚子腌臢算計,還想當皇后?」太后冷冷一哂,「她做夢!」
「腌臢自有腌臢的代價。」雲子卿嗓音寒涼,「她唆使安懷山和潘夫人算計我,我就讓安懷山和潘家都為此嘗到苦果,吳貴妃也會為她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太后抬眸看向雲子卿:「安懷山有沒有傷到你?」
「他傷不了我。」
太后嗯了一聲:「還是小心一點好。」
「孫女知道。」
太后沉眉:「需要鳳家提供什麼幫助?」
「沒別的,只要首輔大人在朝堂上給父皇施壓,以理服人,以律法服人,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別讓西平侯府得了赦免就行。」
「西平侯夫人不是好東西,她教出來的兒子更不是好東西。」太后冷道,「安家和潘家兩家的兒子一路貨色。」
雲子卿沉默不語。
安懷山和潘旭之從本質上來說,確實是一樣的貨色,此番她也算是為民除害,替曾經受到安懷山和潘旭之迫害的那些無辜女子報了仇。
「鳳家以後該如何就如何,不會再故意低調以求明哲保身。」太后承諾,「你放心,只要是你的要求,哀家都會讓他們儘力去做。」
「多謝太后。」
太后深深看着雲子卿如嬌花一般的容顏:「你跟你母后長得真像。」除了鳳家之外,子卿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血脈相連的人了,她不幫她幫誰?
「以後沒事可以時常進宮陪哀家說說話。」太后笑道,「哀家一個人待着也怪悶得慌。」
雲子卿點頭:「嗯。」
「你父皇沒有為難你吧?」
「父皇倒是想為難。」雲子卿斂眸,「不過他們沒有證據,就算雲子嬌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把安懷山的不軌意圖都招了出來,他們依然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安懷山是傷在我的手上。」
「安懷山以後會反口嗎?」
「他沒機會反口了。」雲子卿眸心浮現涼意,「他所中之毒會慢慢侵蝕他的神志,讓他逐漸失去判斷能力和認知能力,所有的記憶也會慢慢消退,以後會變成一個傻子。」
太后淡道:「傻子就傻子吧,雲子嬌既然對自己的妹妹都能生出歹毒心思來,這輩子就活該伺候一個傻子。」
雲子卿啜了口茶,她跟雲子嬌說過的,不管她以前過得好不好,從此以後雲子嬌將再也沒有好日子過。
她說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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