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子卿司淵》[雲子卿司淵] - 第4章(2)

尚書死了,安家就此沒落,西平侯府也出了事——夫家和娘家同時遭遇滅頂之災,安夫人一介女流還能起到什麼作用?
安懷山從此成為一個傻子,但只要脾氣不變,時不時的還會發泄在雲子嬌身上,有安夫人在,雲子嬌想反擊都不能,只能繼續忍氣吞聲。
沒有榮華富貴,卻還要繼續忍受丈夫的變態和痴傻,雲子嬌慢慢受着吧。
西平侯府和安家之事到此算是了結,雲子卿心中出了一口惡氣,不會再把多餘的精力放在他們身上。
告辭太后,雲子卿去了一趟長春宮。
雲子柔也在。
聽到雲子卿忽然求見,吳貴妃和雲子柔同感詫異,母女二人對視一眼,雲子柔驚疑不定:「雲子卿怎麼突然來了長春宮?」
吳貴妃略作思索,吩咐道:「讓九公主進來。」
「是。」
宮人很快把雲子卿引進殿,甫一踏進殿門,雲子卿就對上了母女二人帶着探究和戒備的眼神打量。
「本宮方才去給太后請了安,順便來長春宮坐坐。」雲子卿不動聲色地淡笑,「貴妃娘娘是不是有些坐立不安?」
吳貴妃心頭一震,面上卻極力平靜:「你說什麼?」
「雲子卿,你什麼意思?」雲子柔冷冷看着她,「誰允許你如此跟母妃說話?」
雲子卿說道:「八姐若有什麼意見,可以先學學拜見鎮國嫡公主的規矩。」
雲子柔一僵:「你——」
「子柔。」吳貴妃坐在鳳椅上,很快收拾好情緒,姿態端方,不緊不慢地開口,「不許無禮。」
雲子柔冷哼一聲。
吳貴妃看着雲子卿,聲音極為冷淡:「坐吧。」
雲子卿在一旁坐了下來,無視宮人呈上來的瓜果茶水,表情平靜幽深:「本宮來此,其實是為了告訴吳貴妃兩件比較重要的事情:第一,吏部尚書安榮死了,安懷山的傷勢只怕會越來越重,安尚書府以後會逐漸凋零,直至絕後。」
吳貴妃握着茶盞的手一緊,眼眸驟縮。
「西平侯府嫡子潘旭之親手殺了自己的姑父,本宮想着,就算潘家此番能逃過一劫,潘旭之應該也難逃一死。」雲子卿微笑着看向吳貴妃,見她神色僵白,「殺人償命,天經地義,貴妃娘娘覺得潘旭之該不該死?」
吳貴妃抿唇,眼底划過一抹尖銳的寒芒。
她盯着雲子卿唇角溫柔無害的弧度,恍惚像是看見了死神的微笑,「是你?」
雲子卿不解:「貴妃說什麼?」
「這一切都是你算計的?」吳貴妃咬牙,目光逐漸陰冷,「雲子卿,你好毒的手段。」
「貴妃娘娘太看得起本宮,本宮哪有那麼大的本事?只能說安尚書府和西平侯府氣數已盡,死期到了而已。」雲子卿笑了笑,「何況要說歹毒,本宮自認為比不得貴妃娘娘十成之一。」
吳貴妃呼吸急促,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終於明白雲子卿今天是故意來挑釁的。
她在跟她示威?
她居然敢如此肆無忌憚地朝她示威?誰給她的膽子?
「本宮還有事在身,就不陪貴妃娘娘多聊了。」雲子卿站起身,目光落在雲子柔臉上,溫柔無害地一笑,「八姐不用恭送,本宮自己走。」
說罷,施施然轉身離開。
雲子柔不敢置信地盯着她的背影,雲子卿她竟如此囂張?
「母妃,她太放肆太跋扈了!」雲子柔恨不得追上去撕碎她的嘴臉,「她根本不把母妃放在眼裡!」
吳貴妃冰冷地盯着雲子卿纖細的背影,戴着精美護甲的手指緩緩攥緊,心頭被從未有過的強烈殺氣緩緩盈滿。
雲子卿必須死!
……
在魏丞相一派義正言辭以及朝中幾位言官「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堅持之下,潘旭之最終被罰杖打五十,併入牢獄二十年,西平侯府免於流放,但從此貶為庶民,子孫三代不得入朝為官。
之所以能得到這樣的結果,還是安夫人主動諒解所致,西平侯府到底是她的娘家,若追究到底,她自己也會成為罪臣的妹妹,以後還如何抬得起頭?
死的人是她的夫君,動手之人是她的娘家侄子,安夫人明知怎麼做都不對,卻依然要竭盡全力保全娘家。好在皇上和太子本就沒打算重懲西平侯府,如此一來,便以潘家祖上有功為由,着潘家功過相抵,摘掉勛貴的一切榮耀,同時也免除了他們的死刑和流放之罰。
然而即便死罪可逃,一日之間從勛貴降為平民百姓,對於西平侯府來說也依然是個巨大的打擊。
何況潘旭之不是習武之人,常年縱慾,導致身體虧損厲害,五十杖責之後還能不能完好地活着,誰都不敢保證。
潘旭之挨打的時候慘叫連連,潘夫人幾度哭得暈過去。
不過這些都已跟雲子卿無關,離開長春宮之後她就坐馬車回到了公主府,並吩咐冷月:「讓她們去摘一些新鮮芳香的花瓣,本宮要好好泡個花瓣浴,去一去這些天跟那些人打交道的晦氣。」
「是。」
「今天天氣真好。」雲子卿抬頭望了望天空,「前兩天陰沉沉的,還以為會下一場大雨,沒想到這麼快又陽光明媚萬里無雲了。」
「這是因為老天爺都站在殿下這邊,預示着殿下以後都會陽光普照,風調雨順。」冷月笑道,「更意味着邪不壓正,那些懷揣着惡毒心思的人,都會付出應有的代價。」
雲子卿聞言,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本宮就喜歡聽這樣的話,會說以後多說點。」
司淵幽沉的目光落在冷月臉上。
冷月只覺得一陣寒氣掃過,冷颼颼的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她連忙退後兩步:「屬下這就去摘些花瓣來給殿下入浴。」
雲子卿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眉頭擰了擰:「跑那麼快做什麼?」
「冷月只是個屬下,殿下不必跟她太親密。」司淵斂了斂眸子,「她會不習慣。」
是嗎?
雲子卿彷彿猜到了什麼,視線掠過司淵那張俊美淡漠的臉,唇角微揚,緩緩點頭:「嗯。本宮以後會注意。」
話落,她轉身走進殿內,司淵不發一言地跟着,雲子卿走到窗前錦榻旁坐了下去,並示意司淵也坐下歇會兒。
有侍女沏茶端過來,雲子卿手執香茗:「今日大獲全勝,本宮想犒勞犒勞自己。」
司淵視線微抬,落在她臉上的目光溫柔平和:「殿下想要什麼?」
雲子卿想了想:「本宮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
司淵嗯了一聲。
「不過今天確實很高興。」雲子卿托着腮看着坐在對面的司淵,正大光明地欣賞着這張冷峻精緻的臉,「尤其看吳貴妃臉上青白交錯的表情,本宮像是終於發泄出了長久憋在心裏的一口惡氣,只覺得無比暢快。」
司淵道:「這種感覺以後會經常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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