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甜顧遲》[虞甜顧遲] - 第2章(2)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胡家磊開了口,「基德老闆虞甜,你了解多少?」
「都是一個圈子的,你還不知道?!」
何恆軒今晚喝了不少酒,他有些忿忿不平胡家磊遲遲不表態,故意想要激他。
顧遲臉上,剛才有些凝重的表情,此時因為胡家磊這句話,反倒輕鬆了不少。
她帶着讚許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略略沉思,「虞甜冒着得罪我的風險,也要斬斷我所有退路,」顧遲略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找準確的形容,「這個人比我之前想的要更果斷,手段也更狠,有腦子,行動力強卻也極有耐心。」
胡家磊拿過張紙巾擦了下嘴,琢磨了下這話,眉頭微微擰了起來,「我怎麼感覺他不信任你,還只許你贏?」
顧遲嘴角扯起一道冷笑,視線穿過裊裊香氣,看向對面的胡家磊,「他和基德同樣也沒取得我的信任。」
胡家磊移開了目光。
「小遇姐,那你打算怎麼做?」何恆軒問。
「干就是了,」顧遲看似玩笑卻極認真,「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信任,至少,金萬這個案子上,我們目標一致。」
何恆軒想了想,神色極為認真地說,「姐,我支持你去做金萬的案子,做完案子再去收服虞甜這個妖孽!」
他神情誇張,夏雪這次卻沒笑,「這麼說來,虞甜這個人倒也不簡單,他敢碰金萬的案子,肯定做好了後手。」
胡家磊依舊蹙眉在思索着什麼。
「他在賭我,其實也是我在賭他,」顧遲的食指無意識在餐桌上一下一下敲打,「輸贏這東西,有時是結果導向,有時也是負擔。」
「金萬的案子,你有多少把握,可以順利做下來?」
「金萬那套專用設備,國內幾乎沒有企業可以接手,你怎麼做?」
「程安明不碰的事情,虞甜卻硬是要去做,他們兩個,一個在明,一個在暗,你覺得虞甜是實心實意想做金萬的案子嗎?」
胡家磊急切提出一連串的問題,他想要問清楚顧遲有沒有真正了解過背後所有的一切。
英雄不打沒把握的仗,顧遲是有能力,但金萬的案子上,可不是有能力就可以做下去的。
顧遲看向他,胡家磊今晚喝了不少酒,神色已染上幾分醉意,這些問題不過是藉著酒精說出的真實憂慮。
但偏偏,對於這些問題,顧遲並不能斬釘截鐵的拍胸口,她猶豫着,一時沒有吭聲。
在職場上歷練慣了,醉酒不醉心,胡家磊將顧遲的反應盡收眼底,他等了幾秒,抓了桌上的車鑰匙,就勢站起身來,「蘇經理,你有沒有想過,你從信通到基德,不過是一個坑跳到另一個坑,區別也只是從程安明換到了更深不可測的虞甜而已。」
胡家磊和顧遲並肩做了無數起案子,兩個人知根知底,顧遲能力不錯,但是在信通工作期間,她所關注的也是一樁又一樁的評估案,上司以及行業的風雲變幻,她鮮少關注。
虞甜能在短短兩三年將基德,做成與信通齊名的資產評估公司,這個人,從一開始就不是普通人可以染指的。
「顧遲,我尊重你的選擇,但是我有我自己的判斷。」
這句話意思再明顯不過,就算何恆軒和夏雪要跟着顧遲跳槽到基德,他也沒打算跟。
剛才熱熱鬧鬧的氣氛,一下子就凝固起來,這安靜被周圍的喧鬧包裹着,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何恆軒一下子站了起來,「你TM這個慫樣,老子最看不得!」
「你不慫?你別拿沒腦子和衝動當做不慫!」胡家磊一怔,隨即怒火就竄了上來,毫不客氣的反擊。
「你不僅慫,還蠢!我沒腦子?衝動?你以為我看不到金萬案子背後的風險?」何恆軒明顯激動了起來,他嘩啦一下甩開椅子,朝着胡家磊就走了過去。
他一把揪住胡家磊衣領,嘶聲吼道,「誰TM像你一樣不講義氣,還好意思給自己臉上貼金!」
顧遲站起來,想要兩頭勸和,但對酒氣上頭又怒氣正盛的兩個大男人並不見效。
他們團隊四人,在以往相處中也時常會有這種吵吵鬧鬧,這也是顧遲放心的地方,只要還願意吵,就意味着大家心裏都有念頭跟她一起去基德……
見着兩人就要動手,她緊忙上前攔在中間,要將兩人分開。
「誰不講義氣?」
胡家磊這回是真怒了,他甩開被何恆軒揪住的衣領,反手一用力,何恆軒一個趔趄,跌跌撞撞向後退了兩步,險些摔倒。
動靜鬧得太大,不少人朝這邊紛紛望過來。

第24章酒精、夜晚、虞甜
何恆軒撞在桌角上,「靠!」鑽心疼痛讓他罵了句髒話。
盛怒之下,他一步上前伸手去推胡家磊,顧遲知道這一推搡下去,律周兩人今天就真拉不開了。
她來不及任何多想,一把將胡家磊推了出去,沒想到,何恆軒真是卯足了勁,一巴掌過來竟讓她有些重心不穩,她本能反手向後撐,想找支點站穩——
但她身後是翻滾着牛油的火鍋,眼看她整隻手就要伸進沸騰的油湯里,站一旁目睹全程的夏雪不由驚呼一聲,想要奮力伸手去拽住顧遲,但,極度的驚嚇狀態,讓她寸步難移。
顧遲此時也反應過來,但根本來不及。
她向後直直倒去,手掌已經感覺到燎燎的熱氣,帶着滾燙像要燒穿了掌心。
這隻手,算是廢掉了,哪怕不殘廢,也得退層皮,但願這隻手不要耽誤她太久,金萬的案子迫在眉睫,她不想錯過這個案子,更不想眼睜睜看着金萬這樣的龍頭企業,就此坍塌。
痛,沸騰的火鍋湯料,飛濺在掌心和手背,燒灼的痛感,一瞬間蔓延全身。
顧遲整隻手即將被沸騰火鍋吞噬時,一道身影,飛速穿過人群。
虞甜伸出手緊緊攥住顧遲手腕,用力一撈,顧遲整個人向他的方向傾去。
手腕處冰涼的觸感,扯回了顧遲飛亂的心緒,順着力道糾纏的方向,她抬頭,眼睜睜看着虞甜在她眼睛裏無限放大。
顧遲第一次這樣清晰的看虞甜,他的面容淡漠,內雙的眼睛,長且密的睫毛,從眼角到眼尾涌開,像一把驟然開合的黑色羽扇,襯的他的眼睛,更幽更深。
虞甜目光隱晦不明,一如他這個人,朦朦朧朧。
當顧遲直直撞在他懷裡,飛撞的力道極大,他卻長身玉立,穩穩站在當地。
「一件小事,都要這麼莽撞,你們能成什麼大事!?」
這聲音不大不小,沁着一縷強勢的威儀,讓整間鬧哄哄的火鍋店,一時間,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
顧遲抬頭再看虞甜,他極有距離感的鬆開了她,影影綽綽的視線在她身上緩緩划過,末了,虞甜說,「和朋友談點事情,先失陪了。」
看他走遠後,顧遲坐了下來,夏雪也跟着默默坐了下來。
何恆軒仍舊固執的站着,好一會兒,他才開口,「你們不要以為我說的『一句話的事』,是我年輕衝動,沒腦子,」他看着顧遲眼睛,非常認真,「這是我信你。」
顧遲知道當下這份信任的分量有多重,她伸手拍了拍何恆軒垂着的手臂。
一旁,胡家磊握着車鑰匙的手,因為太過用力,整個手背青筋鼓出,猶如山壑丘陵。
他站在那裡,一聲不吭,好一會兒,紅了眼眶,有些抱歉,「我和你們不一樣,我要養家,我有兩個孩子,我每個月還有5000多塊的房貸。」
他絲毫不在乎周圍人投來的異樣目光,哽了哽聲音,再說道,「我年輕10歲的話,我也會像你們倆,眼裡有情義,只做想做的事。」
他轉向顧遲,聲音裡帶着壓抑,「我不是要你可憐我,理解我,我只是想說,我認可你。我進信通這麼多年,你是我唯一信服的人。」
他不再叫他蘇經理,「顧遲,信通當年接下TNT生產企業評估的那個案子,當時企業操作不當,造成劇毒泄露,大家都怕死,沒人肯去做。那時,我也怕。你第一個說你要去做的時候,我不覺得你牛逼,只覺得你好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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