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你要沒什麼事我就掛電話了。」

「等等，你弟過幾天就要開學了，你趕緊再打點錢回來給他交學費。」趙德梅的語氣是不容商量的，好像問女兒要錢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

余小安只覺得一陣頭疼，又是錢錢錢，母親的電話幾乎永遠都跟錢有關，她有時候也渴望母親在電話里能夠像平常父母那樣多關心她一下。

她知道自打父親受傷以後她有責任掙錢貼補家裡，可她不單單是掙錢的機器呀，她有血有肉也需要情感上的交流和關心的呀。

「又需要多少？」雖然早已疲憊不堪，但弟弟的學費她還是盡量支持。

弟弟今年上大四，再堅持一年就畢業了，等到畢業之後她想她應該可以輕鬆一些了。

「起碼也得六千吧，學費加生活費雜七雜八的，你爸受傷後一直幹不了重活，我一個人能力有限，你不多打點回來怎麼夠……」

母親在電話里一如往常地羅列了生活的種種不易，對於這些她耳朵都聽起繭了，她也想訴說一下自己在外面打工的不易，可是想想最終還是算了，母親不會理解的。

「再等兩天吧，我上個月的工資還沒發。」

「你可千萬別忘了啊，你弟沒這個錢他就上不了學了！」

掛斷和母親的電話，余小安只覺得壓力山大，出來工作這幾年她身上沒有一分多餘的積蓄。

幾乎每個月快到發工資的前兩天，母親的電話就會像鬧鐘一樣準時打過來，而她除了留點房租和少量生活費外，其餘的錢基本都往家裡打了。

她有時候很羨慕其他的女同事，她們發了工資可以買漂亮的衣服和化妝品，可以打扮得美美地去旅遊和蹦迪，而她，平時陪着珠珠一起逛街的時候大多數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珠珠買。

生活的不易讓她看着外面車水馬龍的街頭不禁苦笑，也許有些人生來就是要比別人多吃一些苦的，比如她。

吃完泡麵之後她走路回到了出租房，好在上班的地方離出租房不太遠，這讓她每個月光車費就省了不少錢。

昏暗的樓道里燈光忽明忽暗，有年頭的樓梯上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泥垢，這裡的衛生房東每個月會請人象徵性地打掃兩次，而像這路燈不到完全不亮的程度，房東是不會換的。

她掏出鑰匙剛想打開房門，突然發現房門上貼着一張紙條，那上面用白紙黑字寫着讓她交房租的事。

房東來找過她了，又是催交上個月房租的事。

她默默將那張紙條撕下，然後在打開房門時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里。

上個月她所有的業績加底薪一共加起來應該有八千塊左右的收入，這些錢需要打六千給弟弟，再留至少一千給自己吃飯，然後剩下的連交房租都不夠。

她現在住的這個房子雖然是老舊的農民房，但好在交通便利加上S市的房租本來就貴，所以即便是小小的一房一廳也得每個月花上兩千塊的租金。

也就是說，等發了工資之後她滿打滿算還差一千塊才能保證基本的生活需求。

怎麼辦，還差一千塊她要上哪兒去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