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寒就這樣被留在包廂與許輕舟大眼瞪小眼，而另一邊的大毛被蔣軍和褚天堵在走廊上。

「老實交代，肖寒是不是剛剛跟許輕舟在一起？」

「沒有……吧？」

「有還是沒有？吧？什麼意思？」

「我覺得吧，就是應該沒見過。」看天看地看腳尖就是不敢看那兩雙眼睛。

「不用問了，那就是見過。」褚天一臉肯定的替他總結。

「我可沒說，你們自己說的。不要再逼我了，老大出來會殺了我的。」

這邊，肖寒為了掩飾尷尬只好自己找地方坐。他很想時刻提醒自己，面前坐的是自己的品牌方老總，可是他很難精準的定位。她到底是粉絲？品牌方？

「其實你別把我當品牌方，可以把我當粉絲，也可以當成李望舒，應該會自在點。」

她似乎有一雙會察覺人心理的眼睛，被人識破有些尷尬，他盡量讓自己放鬆起來。說起來也不是第一次見了，畢竟也等於一起上了個熱搜。聊那個叫她媳婦兒的『吳啟華』？會不會更尷尬？那到底該說點什麼呢？突然想起來她寫在扉頁的詩句。

「一直挺好奇，你為什麼在送我的書上寫，吾不識青天高黃地厚，唯見月寒日暖來煎人壽。」

「這個啊你問過一次的，就是一句詩啊。裏面恰好有你的名字，寒。」不僅僅是這個，望舒是月，他是寒。那個時候還是那麼喜歡他，所以，一心想着有天如果一起登入頂峰，是否可以攜手並肩。

後來，時間久了，她慢慢跟自己和解，喜歡過就好不一定有結果的。至於，她現在做的，她說不明白，應該算是彌補自己曾經不能給年少的歡喜做什麼。

很多話當時沒有機會說，現在有機會了卻再也說不出口了。

應該不是錯覺，他發現今天的許輕舟看着他說話的時候跟別人是不一樣的。有點像，一個女人在看一個喜歡的男人。這跟上次完全不一樣，或許，她把自己當成獵物了。她看着他，淺笑吟吟，眼睛彎彎像月牙，眼睛裏波光流轉。

肖寒有點怕許輕舟這種眼神，他不甘心被誰當獵物，可是她的眼神太過熱烈，對視了幾次都敗下陣來，只好低頭看自己的鞋子。許輕舟與肖寒的位置有些偏着，她就這樣看着這個越來越成熟的少年，已然想不起來那個夏天，口罩摘下摘下口罩後他笑起來的樣子。

他真的好看，比鏡頭裡的他還要好看幾分。也不怪那個時候情竇未開的她會一眼萬年，這就是白月光一般存在記憶里不會褪色的男人。肖寒不需要動，就坐在那，一個若有所思的側臉，光打在他臉上，就算是知道兩個人已經隔了一個洪荒，即使求之不得的歲月里也值得自己那無數夜裡的輾轉反側。

「差不多你們應該要回去了。」

「好。」

他起身，又不知道說什麼了。

「肖先生，合作愉快。」她伸手，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正式，讓他覺得自己眼睛有些熱。他抬頭，看到許輕舟似乎醒酒了，眼神里一片寂靜，彷彿前面的波光粼粼前面的愛意都是自己的錯覺。

「謝謝許……」他叫不出許總。

「不用謝，誰讓我是你的粉絲呢。」

“那也謝謝你……”

大約也能猜到，他應該是知道自己些許風流韻事的，畢竟娛樂是個圈。看到他保留的距離感，讓她清醒過來，這就是衝動的代價。

回去的肖寒，一直在懊悔為什麼那麼多的時間他卻沒有說什麼，他也不是不擅言談的人啊，怎麼就這樣坐在那裡什麼也沒說。越想越氣，發過去的消息也石沉大海，許輕舟沒有再回復過。

許輕舟想過，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在肖寒三年的代言年限內，她會不留餘力的給他不求回報的幫助，三年後一切終止。包括，她無可告人的所有情緒。

故事的開頭就是這樣在人群中，不過是一個眼眸，一個笑容；故事的結束，也是在人群中，變成一生的回憶。曾經他的笑容讓她那一刻明白，什麼叫，緣起，我在人群中見到你，那麼，緣滅那刻我會靜靜的看着你回到人群中。

許輕舟倒是放下了，可這邊許輕舟似乎成了肖寒一個人的心魔。他經常的打開聊天窗口，看着毫無回復的窗口，然後再退出。然後還是忍不住的把她當樹洞一樣，發著日常的牢騷。他努力的把許輕舟跟李望舒合二為一，再一分為二。

在山區拍戲，條件很是艱苦，吃喝用度都很難講究，最苦的不是這個，是網絡不好，接個電話都得看運氣，一點可以消遣的事情都沒有。

這天他剛下戲，大毛跑來說經紀公司今天有物資送過來。

話音剛落，就有幾輛貨車駛進了劇組的停車場。看着車廂上的廣告牌，他覺得這應該不僅僅是巧合。

褚天跟導演打完招呼就過來了：

「瘦了這麼多啊，得虧你自己要接的劇本，不然你的那群小兔嘰看你被虐成這樣不得踏平公司。」

「怎麼是華盛的物資車？」

「對啊，你這次劇本都沒怎麼宣傳，知道你在這裡吃苦的也沒多少人。就是不知道，華盛是怎麼知道你在這裡受苦的？」褚天笑的耐人尋味。

「那我……我哪知道。」他裝的若無其事，許輕舟難不成看了他發的那些牢騷。

「哦你不知道啊，那就挺奇怪，聽說是許大小姐親自聯繫的老蔣，說最近沒有你的動態了，然後老蔣就說了，然後她說送物資過來順道一路宣傳……說曹操曹操到，老蔣電話來了。」

「蔣總，見到了，對，正聊着您這電話過來了，還沒呢，什麼？許輕舟來了？她來幹嘛？」

「你說她去能幹嘛，去荒郊野嶺寫生啊？還是去野營？明知故問！」

「哦，明白了。」褚天曖昧的看了一眼肖寒，他正在扒拉手機。他又看向大毛，大毛一副不關我事的模樣，這小子指定有事。

「中午她跟我要位置我就給了，肖寒在嗎你把電話遞給他我囑咐他兩句。」

「蔣總讓你接電話。」

「蔣總，嗯，我知道，放心吧。」

肖寒迎着老褚探究的眼神，面不紅心不跳：

「蔣總跟我說許輕舟來了，讓我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