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姨把他們的小動作看在眼裡，不由得心中冷笑，面上卻還是一點不顯：「老爺，您知道老奴自幼是在京中長大，對京中貴人的喜好略知一二，但凡顯貴世家，根基深重的，都最講究一個嫡庶有別的規矩，世家畢竟不同，他們百年傳承，比起才幹，更看一個德行守禮，若是妻妾先不分，後頭嫡庶又如何立起來？」「我聽聞京中可有平妻一說……」凌謹低聲道。「老爺糊塗！」紅姨撲通一下跪倒在地，連磕了三個響頭，把眾人皆都鎮住，「老爺請恕老奴僭越，這真真是為了老爺的仕途着想，老爺是正經的兩榜進士出身，身處清流之中，怎麼能跟那些混不吝的人家相提並論，不說那些世家，但凡是京中名聲好些的人家，哪個有過平妻這樣的事情？這原先就是從商人富戶裡頭傳出來的，這些個人家市儈粗野，不知禮數，自然嫡庶不分，妻妾相爭，老爺如今正是待要平步青雲的，更需得步步小心步步提防，萬不能因為這樣的小事就壞了官聲……」聽着紅姨左一個「嫡庶不分」右一個「粗野市儈」，明裡暗裡都在刺着商人出身的雲娘，聽得雲娘面如火燒，心中大恨，還沒來得及說話，凌瑗便先跳起來，指着蕭暄的鼻子大罵道：「父不詳的野種也敢要自認是我母親！呸！」「啪」——凌霄一巴掌將她打倒在地，冷聲道：「不知禮數的東西，這麼多年來沒讀過書不知道什麼叫長幼尊卑？！」「你做什麼！」凌謹一見凌瑗被打翻在地，心疼得一下站了起來，對凌霄怒道，「才剛一進府便欺凌幼妹，這麼多年不在我身邊，難怪一點規矩也沒有！」「為什麼不在您身邊您心裏沒數嗎？」這一句話一下點燃了凌霄積壓多年的悲憤和委屈，「把一個庶女充作嫡女一樣千嬌百寵養在身邊，將嫡女棄如草芥，這是您的為父之道嗎！」「你！」凌謹氣極，抬手就要打，卻被心疼女兒的蕭暄一個箭步擋在凌霄身前冷冷道：「妾身雖在鄉野，卻也聽聞老爺是靠珍寶入得三王爺的眼，但其他權貴似是都不願同老爺結交，就是這樣的緣由，在這些王侯貴胄眼裡，老爺這樣不過是鄉野村夫的行徑……」凌謹怒極反笑，蕭暄只是咬着下唇，死死護在凌霄身前，寸步不讓。凌謹從未見過這樣強硬的蕭暄，只道蕭暄果然是變了，又深深看了凌霄一眼，畢竟是多年未見的親骨肉，最終還是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憤憤甩袖而去。凌謹前腳一走，凌瑗也對凌霄呸了一口，轉身去追凌謹了，只留雲娘擦乾了眼淚，忍辱接過蕭暄的賞賜，她是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富戶庶女，為了維護自己的地位敢買兇殺人，可她再惡毒，對凌謹確實一片真心。她知道自己這次給凌謹帶了大麻煩，差點徹底毀了凌謹的名聲，所以無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