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華山派少掌門》[重生之華山派少掌門] - 重生之華山派少掌門第130章(2)

扯了扯嘴角,「謝謝,謝謝你們……」她早就想過自己死了以後會被怎麼處理,阿蘭不在,沒人會替她「收屍」,鐵定是被不願多事的宮人扔去了亂葬崗。
她遺憾的是不能和母妃還有哥哥在一起。
忽然間,音晚眸光一閃,她問道:「大娘,今日是,是幾月幾了?」
陳大娘愣了下,算了算日子才道:「二月二十四了。」
二月二十四了嗎?
岳陽和宛瑤已經成婚六日了。
音晚眼眸漸漸暗下去,整個人都好像垮了一般。
這樣也好,本該這樣的。
陳籙忍不住問道:「姐姐,你為何在亂葬崗啊?」
話畢,陳大娘瞪了他一眼,溫聲問:「姑娘,這裡是天子腳下,你若是有什麼難事可以報官的。」
音晚聞言,只感滿心的悲涼。
她不僅是在天子腳下長大的,還在天子的無情中苟且偷生着。
「沒有……我來京城投靠親戚,不想親戚搬走了,我才……」音晚低下頭,聲音細小。
陳大娘倒沒有一點質疑,這樣說來,她在這兒也是舉目無親了。
「姑娘,你放心,這些日子你現在在我這兒將養着,把身子養好再說。」
她拍了拍音晚的肩膀,安慰道。
陳籙想着家裡的餘糧本就不夠,又多了個人,恐怕不久後又要挨餓了。
但看音晚這樣,也不忍心,便附和着:「對啊姐姐,我可是背着你走了四里地呢。」
許是太久沒有感受到溫暖了,音晚眼眶一熱,差點落了淚。
她見兩人穿着就像幾月前冷宮中的自己,再看這四處漏風的破茅屋,便知他們日子並不寬裕,又如何再負擔她這一病秧子。
音晚抬起微顫的右手,將左手腕上的一隻玉鐲取了下來:「大娘,這個你拿去當了吧。」
這玉鐲還是兩月前欣貴妃大發慈悲賜給她的,不過也是皇兄皇弟們挑剩下的。
陳大娘雖不識玉,但見玉鐲如此通透,只覺是上等的好東西,連忙推脫:「這可使不得!」
第十七章 當玉鐲音晚卻將玉鐲硬塞進她手中,吞咽了一下才提起力氣道:「這東西現在與我而言不過一碗水來的實在,況且你們救了我,我又怎麼好拖累你們,當了它,當是我報答你們的救命之恩……」「這……」陳大娘眉一蹙,「姑娘你別說這種話。」
「您就收下吧。」
音晚又咳嗽了幾下,「就當是為我貼了幾副葯錢。」
聽了這話,陳大娘才勉強接受了,將音晚放下後,叫着陳籙出去了。
「把這個當了吧,拿了錢去請個大夫來,順便買幾貼葯。」
她說完,又不放心地囑咐幾句,「可別弄丟了,當的時候機靈着點。」
陳籙眼珠子一轉,笑道:「放弋㦊心吧娘,你還不知道我多聰明啊。」
說完,將玉鐲塞進懷裡撒腿就跑。
陳大娘無奈地搖搖頭,但也沒有多擔心,陳籙聰明倒是真的,從來不會讓自己吃虧。
陳籙一路跑進了城中,還沒到當鋪,迎面一輛馬車就沖了來。
他一驚,忙往旁邊多去,倒是那馬車停了下來,抓着韁繩的小廝斥責道:「臭小子,沒長眼睛啊!」
陳籙下意識地想罵回去,但看這馬車不像是尋常人能做的,況且他還有正事,不願多惹麻煩,朝那小廝翻了個白眼後轉身走了。
「嘿!」
小廝語調上提,滿是怒意,正要下車去教訓一下陳籙,馬車內卻傳出一個低沉的聲音。
「快走。」
岳陽一手撐額,清俊的面容掛着幾許倦意,黯淡的雙眸中又帶着一絲落寞。
小廝忙收了性子,恭敬地回道:「是,少爺。」
馬車漸漸遠去,陳籙回頭瞥了眼那馬車,朝地上啐了一口:「狗仗人勢!」
很快,他跑到了當鋪,當鋪老闆看到玉鐲時,兩眼一亮,恨不得把眼睛摳出來。
然而他又故意露出嫌棄的表情,幽幽道:「十兩銀子吧。」
陳籙年紀雖不大,但也不好糊弄,他一把搶過玉鐲,利落地招招手:「告辭。」
「哎哎哎!
等等等等!」
果不其然,老闆慌忙攔住他,突然諂媚地笑了:「小兄弟,價錢好商量。」
陳籙一看剛剛他的眼神就知道這玉鐲價值不菲,便挺起胸膛道:「五百兩!」
老闆一聽,猶豫了一會兒才應說:「好!」
這鐲子少說也值個八百兩,五百兩還算他賺了。
誰知陳籙順桿爬,改口道:「七百兩!」
「什麼?!」
老闆氣地眉眼倒豎,「你這毛小子還坐地起價啊!」
陳籙將玉鐲收進袖內,作出要走的樣子:「不當就算了,京城又不止你一家當鋪。」
「行行行,七百兩就七百兩!」
老闆一臉肉疼地模樣,但還是安慰自己,如果他不贖回去,他還是賺了一百兩的。
而後,陳籙拿了六百五十兩的銀票和五十兩銀錠才離開當鋪。
他跑去請大夫,然而大夫聽見在城外四里地的地方,忙說一會兒城門就要關了,一來一回來不及,陳籙只好買了幾副葯後出了城。
路過救音晚的亂葬崗時,他又看見了那輛差點將他撞倒的馬車。
陳籙滿臉疑惑,非富即貴的人對這種地方躲之不及,怎會有人來這兒?
揣着好奇的心,他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
只見一穿着蒼色細錦衫的男子站在一片狼藉中,周圍的雜亂好像一點都不影響他翩翩公子的氣質。
「沒有找到嗎?」
第十八章 活下去岳陽臉色有些蒼白,因風寒未愈,聲音也透着些無力。
「少爺,真的沒有……」七八個小廝滿頭汗,幾日來在這兒找來找去讓他們早就忘了先前的恐懼。
皇上都不關心這個突然薨了的公主,偏偏岳陽日日都差人來這兒尋她的蹤跡。
可這兒莫說音晚公主,連新的屍首都沒有。
一個小廝走了過來,大着膽子猜測道:「少爺,您說……公主她會不會沒死,醒了以後自己走了?」
岳陽聞言,眼眸一閃。
他不是沒有想過這種可能,但是按照音晚那樣的情況,她能走哪兒去?
莫不是遇上了什麼歹徒?
還是劫道的?
「咳咳咳……」念及此,擔憂和不安又激的他不住的咳嗽。
陳籙見了,腹誹這麼個富貴人家難不成還學他們來這裡翻死人剩下的東西。
眼尖兒的小廝發現了他,高斥一聲:「什麼人鬼鬼祟祟的!」
還沒等他們上前去抓他,陳籙一溜煙跑沒影了。
岳陽無暇顧及其他,瞥了眼陳籙的背影后只道:「那孩子衣衫襤褸,想必是來此地翻騰些值錢之物,莫管他。」
這時,一小廝騎着馬趕來了,忙走到他面前行禮:「少爺,皇上差公公來降旨了,老爺讓您趕快回去。」
日頭偏了西,陳籙提着葯就衝進了柴房,將當鋪的事情說了。
陳大娘何時見過那麼大一張銀票,接的時候都覺那薄薄一張紙燙的緊。
她小心地將銀票和銀子收好,想着等一會兒給音晚。
趁着天還沒黑,陳大娘趕緊讓陳籙去熬藥,自己去做飯。
周遭的泥土和柴火的氣味讓躺在床上的音晚有些恍惚,似是在冷宮,但心卻因陳家母子多了幾分溫暖。
只是她還疑惑,老太醫說服下那葯後哪怕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難不成他騙了她嗎?
亦或是不忍她香消玉殞,故意給自己留了條生路?
音晚眼眸黯淡地嘆了口氣,哪怕她還活着,也錯過了岳陽和宛瑤的大婚。
也罷,他幸福就好……「音晚。」
陳大娘端着熬好的葯穩穩地走了來,順手也倒了碗清水。
休息了小半日,音晚已經有力氣自己坐起來了,她接了葯,仰頭盡數喝了下去。
陳大娘適時將清水湊到她唇邊,讓她喝了兩口後忙拿開:「好了,多喝怕沖了藥性。」
音晚笑了笑:「謝謝大娘。」
「謝什麼呀。」
陳大娘放下碗,將銀票銀兩拿了出來,「玉鐲當了七百兩,這銀票和買葯剩下的錢,你好生收着。」
音晚一愣,忙推開:「不不,大娘,我當了玉鐲本就是報答你們,我又怎麼能收回來。」
誰知陳大娘說什麼都不肯收,音晚無奈,只將銀票拿了過來:「銀票我收着了,這銀子您拿着,不然我就跪下來給你磕六十個響頭。」
說著,就掀開了被褥,陳大娘立刻攔住她:「這可使不得!」
看着音晚的淚目,她心軟了:「好,這些錢我收下了,你也安心在這兒住下吧。」
「謝謝大娘……」音晚心終於放了下來。
陳家母子心好,她不想拖累他們。
見陳籙跑進屋抱柴,音晚忽地想起了陵游。
她還有機會去他墳前哭一哭嗎?
況他希望她離開京城,好好生活。
離了京城,離了岳陽,她會活的怎麼樣……第十九章 情不知所起太傅府。
自婚事暫緩後,府中伺候的人都小心了許多,生怕惹蕭文傑不快,丟了差事。
等岳陽回來時,太監都已經離開了。
明黃的聖旨被置於桌上,蕭文傑端坐在太師椅上,一臉凝重。
見岳陽走了過來,他緊抿的嘴才張開:「皇上吩咐,命你去臨安接七公主回宮。」
岳陽一愣:「為何?」
「為何」兩字涵蓋他太多的疑惑。
皇上如何得知宛瑤去了臨安,又為何讓他去尋她,如果宛瑤真的在那,也應該命宮人去接她回來。
蕭文傑嘆聲道:「七公主去尋秦奕了,她性子剛烈,皇上生怕她衝動傷了自己,你先前與秦奕也是舊友,所以他才命你去。」
他心中略有不忿,公主逃婚,雖損了皇家顏面,他蕭家面子也掉了幾分,不知內情的人還以是公主看不上岳陽。
岳陽本想拒絕,但他思慮頗多,一來聖旨難違,二來或許可以藉著這個機會去找音晚。
只要沒有看到音晚的遺體,他絕對不會相信她就這麼死了。
然而又不住的心疼音晚。
同樣是女兒,一個任性出走,皇上生怕她出事。
另一個生死不明,皇上恐怕都還不知道音晚此刻境況……「明早城門一開,我就走。」
岳陽轉身離去。
蕭文傑看着他欣長的背影,倒有些疑惑了。
他了解兒子,也看得出他對音晚有情,不然也不會對他連日來往那臟地方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皇上下令讓他去找七公主,他答應的也爽快。
他這情到底是對誰多些?
夜深更涼,屋檐上的冰柱化了以後不斷地滴着水。
岳陽站在房門前,微微仰着頭望着已漆黑的天空。
他輕輕摩挲着手中的玉,眼底平靜又似深淵。
耳畔如同下雨的聲音讓他想起了十四歲那年,九歲的音晚因識字不多,錯拿了《牡丹亭》。
正巧翻到「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那頁。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