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斂宋辭》[周斂宋辭] - 第1章

宋辭再次回到包廂時。
屋中一對親密挽手的男女忽地鬆開了手。
光線昏暗,氣氛曖昧,不得不說,酒吧的確是個偷情的好地方。
只是,這位偷情的男當事人——
是她的男朋友。
宋辭掩住眼底的嘲諷,裝作沒看見,走回原位。
高澤見她回來,瞬間迎了上來,關心問道:「怎麼去了衛生間那麼久?」
宋辭避開他伸過來的手,坐在了自己原本的位置上,語氣懶散,「走錯了包廂,多繞了圈路。」
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高澤只得訕訕收回了半空中的手,有些尷尬。
宋辭是誰,現如今宋氏集團唯一的千金大小姐,高澤配她,簡直是高攀了一大截,原本圈裡就傳出了不少傳言,說是高澤伏低做小,適當裝瞎,才能留在宋辭身邊到今天。
現在一看,倒還真是這麼回事。
今天是宋辭的生日,朋友們看破不說透,都沒去觸霉頭,為了緩解場上的尷尬氣氛,便吵鬧着說要玩冒險牌。
最終,親吻牌被高澤抽到。
眾人起鬨,高澤頗不好意思,半推半就坐到了她身邊。
下意識地,宋辭向後靠了靠,餘光卻瞥見了不遠處另一位偷情主人公蘇楠那張氣得發綠的臉。
她覺得好笑,也沒再動彈。
周圍的歡呼聲越來越大,男人俯身彎腰,距離也越來越近。
倏地——
在吻即將落下的那一刻,包廂的門被服務生從外面推開,瞬間,屋內戛然而止,不約而同停了下聲音,轉頭去看。
一個穿着西裝的男人站在門外,氣質斐然。
「宋總,我們總裁在外等您。」
宋辭眉梢微微一挑。
「你們總裁,哪位?」
「周斂,周總。」
話音落下,整個包廂內寂靜無聲。
女人推開門走出去後,還留在原地的高澤臉明顯變黑,仍努力面不改色和眾人解釋,「只是生意上的事,都別瞎猜了。」
他的話明顯沒什麼威懾力。
幾人面面相覷,神色意味深長。
……
八月京都的夜清冷,冒着絲絲的雨。
宋辭走到酒吧的大門口,便看到了廊檐下負手而站的男人。
廊檐昏暗的燈光下,男人身形筆直挺拔,穿着精良高定的西裝套裝,手腕的腕錶閃爍,面容英挺,整個人散發著種生人勿近的氣場。
她笑了笑,懶洋洋打招呼。
「周總,別來無恙。」
周斂咬着煙,半撩起眼皮,在她身上從上至下掃了一遍,吐出團煙霧,語氣意味不明:「還真是野久了,連家也不知道回?」
「……」
空氣凝滯兩秒。
宋辭扯了扯嘴角。
「周斂,你少拿這種語氣噁心我。」她毫不客氣反諷,「咱倆都離婚多久了,我就算是野出天也礙不着您的事兒,裝深情,有意思嗎?」
眼前這人,是與她有着三年婚姻的丈夫。
不對。
是前夫。
只不過,結婚三年,她和周斂真正見面包括上床的次數,恐怕還沒他今天戴的那塊手錶上的鑽多。
她跟周斂,就是個有名無實的夫妻關係。
離婚也不意外,畢竟雙方都沒感情。
甚至連床上的感情都沒有。
——這是宋辭和他離婚時的原話。
「所以和我離婚,就找了這麼個接盤的?」周斂面上情緒不顯,撣了撣煙灰,「我不過出國幾個月,竟然不知你的眼光變得這麼差了。」
宋辭一愣,沒懂他的話。
隨着他的視線向上看,便看到了二樓某個包廂中隱約露出的男女交纏身形。
居然這麼急不可耐,她前腳剛走,後腳兩人就熱火朝天幹上了。
嘖。
「周總說錯了。」
宋辭緩緩收回視線,唇角溢出絲笑來,扯住他的領帶在手上纏了兩圈,迫使男人湊近些,在他耳邊低聲,「不是變得這麼差,而是——」
「我看人的眼光,一向差。」

周斂聽她伶牙俐齒,漫不經心輕哂了聲,悠悠說:「你只剩下六個小時的時間,如果都要用在拌嘴上,我倒也並不介意,樂意奉陪。」
煙噴洒在宋辭臉上,他暗沉沉的眸子盯着她,讓宋辭有一瞬間的晃神。
不得不說,周斂這人長着一雙深情眼。
一雙會騙人的深情眼。
宋辭強行將自己的視線從他身上撤離回來,穩了穩心神,問:「什麼意思?」
「這就要問你了。」周斂說。
兩人結婚時是隱婚,除了雙方家長外無人知情,現在雖然離了婚,但為了不讓他們擔心,便仍維持出一副正常夫妻的模樣,無條件、無期限幫對方演戲,只要對方需要。
這就是周斂答應離婚時給出的條件。
而周斂今天剛下飛機,就收到了老太太幾個小時前發來的消息。
這位「老佛爺」不知從哪知道了今天是宋辭的生日,硬是要他帶宋辭回老宅吃飯。還特意叮囑,辭辭不回來,他一輩子也就不用回來了。
「能不去嗎?」宋辭變了個音調,很是委屈。
「能。」周斂似笑非笑,「以後你也別有用到我的時候。」
「……」
宋辭無奈深吸口氣。
加上補妝的時間,她總共就在車裡閉着眼休息了三個小時,周斂倒是一分鐘都沒闔眼,不過宋辭並不同情他。
像這種縱橫商業多年的老狐狸,睡眠少是很正常的。
因為心眼太多,壓得睡不着。
中午十點左右,兩人到了周宅的大院。
宋辭踩在軟塌塌的地毯上,睏倦來襲,但還是等着周斂停好車後,才一同進去。
經兩側女傭將門一打開,宋辭的手腕就自然挽上了他的手臂,如行雲流水般,臉上揚起了官方式微笑。
然後,朝着主桌的老夫人道:「奶奶,我最近實在是太忙了,都沒顧得上回來看您,您沒生我的氣吧?」
宋辭最大的優點就是會利用這張臉,懂得如何討人喜歡。
嬌撒的恰到好處。
一點不多,一點不少。
老太太對這個乖巧又會來事的孫媳婦自然喜歡,笑着讓她來自己身邊,「我怎麼捨得生你的氣?心疼你還來不及。」
「你這丫頭啊,總是報喜不報憂,要不是小陳告訴我,我都不知道周斂這小子去國外出差了四五個月都沒回來,你一個人在家得多孤單?」
孤單?
是挺孤單的,孤單地換了三個男朋友。
宋辭臉上一副盈盈弱弱模樣,還附和着說她都理解。
算是把善解人意的賢妻良母形象給立住了。
周斂見不得她這做派,輕屑一聲。
一邊周斂的妹妹周燦倒是從她進門起就開始打量着,尤其是見宋辭跑到老太太身邊後,臉色更是不善,不知想起了什麼,突然截住她問。
「嫂子,你……這身旗袍是在哪買的?」
旗袍?
提問得太過突然,還不等宋辭反應,保姆便替她回答了。
「小姐您忘了嗎?這是當年太太嫁過來時老夫人給做的呀,小姐您不是也有一條嗎?」
「那也就是說市面上再見不到這樣式的旗袍了?」
保姆應:「那是當然了,小姐,這旗袍料子特殊,可不是誰想有就有的。」
「嘶……」周燦當然知道,卻故意眉頭皺得更深,意味深長將話拖長:「那不對啊,我昨晚看見嫂子了,就穿着這件衣服,好像……好像和一個男人手挽着手在安化路那條街上,可親密了,我都沒敢認。」
此話一出,宋辭嘴角的笑微微僵住。
這條路,正是昨晚她和高澤前往酒吧的路。
「你是不是看錯了?」老太太疑惑。
周燦篤定,「沒有,這件旗袍樣式這麼特殊,我怎麼會看錯?」
氣氛一時間僵硬。
周燦笑裡藏刀的眼神加深,像是揭穿了她什麼秘密一樣。
「你沒看錯。」
宋辭嫣然一笑,索性順着她的話往下說,「昨晚我去機場接的你哥,經過那條街時我們順便下車買了點東西,燦燦,倒是你,怎麼見了我們也沒打聲招呼?倒是現在突然想起問我這事來了。」
她將話題慢悠悠拋給了對方。
周燦神情古怪,最後囁喏說了句:「哦……離得太遠,我不敢認,怕認錯人。」
老太太不滿:「瞧瞧你,見你嫂子也不知道打個招呼,上來就胡亂問一通,怎麼回事?」
周燦將頭低得更甚,聲音也弱了。
「對不起,嫂子。」
自從嫁到周家,這位小姑子一直對她是這種態度,各種挑刺找麻煩。
宋辭早已百毒不侵。
「誤會而已,我當然不會怪你了。」
她佯裝着大氣收回視線,只是唇間那一絲勝利的弧度還未來得及收斂,便恰好和周斂撞上視線,宋辭毫不客氣地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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