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渡命格》[自渡命格] - 第2章(2)

前和我拉清關係,現在又做這些,別告訴我你現在覺得我長大了,所以無所謂了。」
傅承弼扶着桌子重新站起來,他凝重地說:「見到你的第一面,我就有了吻你的念頭,我向來聽從自己的**。」
湛瑤睜大雙目,覺得這個世界太瘋狂了,這是多麼荒唐的理由。
「想要就做,但是你根本不愛我。」湛瑤說。
傅承弼沉默。
這段沉默就像默認了一樣。
她從小就包含愛意的目光,現在只有猜忌和審視。
湛瑤忽然冷靜了,那些陰暗的情緒消散不見,她都覺得不可思議。
湛瑤拉住門把手,說道:「傅承弼,你愛不愛我我都不在乎了,但是別侮辱我的愛。」
說完,推門而出。
獨留傅承弼在原地,他抬頭遮住雙目意識到自己搞砸了。
出了飯店,二人將湛瑤送回了租房,然後各自都回了民宿。
這個時候咖啡店還沒有關門,小於也沒有回來。
湛瑤數着藥片一顆顆吞入腹中。
今天真的太險了。
傅承弼吻她的時候,她真的好想回吻他。
哪怕他說了那般絕情的話,她心裏還是想和他在一起。
真的瘋了。
湛瑤吃完葯,副作用讓她昏昏欲睡,她直接睡了一天。
等她再次去咖啡館的時候,窗檯前的位置只有姜玉珏一人。
「傅承弼呢?」
姜玉珏:「他出差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嫂子照顧你侄子忙不過來,我過兩天就回去。你過年記得回來見見面。」
湛瑤一愣,沒想到這三年她連侄子都有了。
不過,令她意外的是,姜玉珏居然沒有強制她回家。
但說到這個地步,她只能點頭答應。
姜玉珏回去的那天,只有湛瑤去送了,傅承弼不知道去了哪裡。
這幾天傅承弼的消失反而讓她輕鬆不少。
轉眼又過了幾天,湛瑤再次沉迷於研製咖啡豆,苦香味慢慢舒緩她的神經。
就在她快要忘掉傅承弼的時候,他又突然出現了。
在那天夜裡,傅承弼穿着類似校服的運動裝出現在她家門口。
湛瑤愣神了半天,要不是因為她實在對他太熟了,不然真的認不出來!
「你怎麼……」穿這樣?
話還沒說完,傅承弼上前一把抱起了湛瑤,直接扛在了肩上。
「啊——」湛瑤尖叫出聲。
突然的雙腳離地真的太嚇人了!
「傅承弼!你放我下來!」
巷子里有不少人聽到叫聲都好奇地探頭一看,發現是最近出現的小情侶,便裝作沒看見。
湛瑤用力拍打傅承弼的背部,慌張道:「你做什麼啊?!」
不會是因為她之前說得太過分,傅承弼要打擊報復吧?!
傅承弼一聲不吭地扛着湛瑤走到街邊,路人紛紛議論,看得後者羞得捂住了臉。
然後,傅承弼把湛瑤放到了共享單車的后座上。
「傅承弼!你不解釋清楚我就跳車了!」湛瑤抱着傅承弼的腰,嘴裏不求饒地威脅。
傅承弼突然停下車子。
后座上的人直接鼻子撞到了男人的背部上。
「我想道歉。」傅承弼突然說道。
湛瑤捂着鼻子沒有反應過來,「什麼?」
傅承弼停好單車,拉着湛瑤往公園裏面走去。
他繼續說:「那天突然吻你,是我做錯了,我想道歉。」
眼前的世界忽然明亮起來,樹枝上掛滿了彩燈,如同銀河一般向前蔓延。
氣球飄得到處都是,各種綵帶隨風飄蕩。
人形玩偶們不停的和小朋友們互動着。
湛瑤獃滯地看着傅承弼站在巨大的小熊維尼下面。
長長的睫毛落下一層淡淡的陰影,黝黑的雙瞳中彷彿在閃着耀眼的光芒。
此刻,他正專註的看着她。
「對不起,時念。」
湛瑤眼角溫熱,全身**感不斷,就連心尖都不停地顫抖。
這「地獄」她甘之如殆。

第20章
「兒童節?」
湛瑤含着傅承弼塞入她口中的奶糖,看到氣球上的字,不禁笑出聲。
傅承弼露出為難地目光,說:「小時候說過要陪你過每一個兒童節的。」
在人身地不熟的地方,工作狂傅承弼能找到這麼一個辦活動的地方實屬不易。
「你喜歡嗎?」傅承弼問道。
湛瑤點點頭,「喜歡啊。」
傅承弼一時語塞,雖然湛瑤表現的很開心,但是他總覺得不能抵達她內心深處。
實際上,湛瑤激動地都想抱住傅承弼。
她想吻他。
但她不能吻他。
這只是暫時的幸福,在兒童節的節日里,湛瑤依舊是傅承弼的「妹妹」。
也是因為如此,他的「不變」再次深入她的心臟。
「時念……」
「哎!前面有糖葫蘆,我要吃你買的!」
湛瑤拉住傅承弼就往前跑。
傅承弼跟在身後,回想起以前小蘿蔔頭扎着兩個馬尾拽着他到處跑。
姜玉珏痛苦地全場找他們兩個,而這兩個人玩瘋了。
湛瑤那張嘴一開就是「大哥哥大姐姐」,每次都能抱着一大袋零食回去。
姜玉珏看在零食的份上就原諒他們兩個了,然後每年依舊如此。
現在,那個小蘿蔔頭長大了,長發盤在腦後,是一個大人了。
敲詐的人選也從大人變成了他。
湛瑤吃了一個晚上,就像把多餘的想法當食物吃下肚,它們就能消失不見似的。
活動結束後,大人和小孩兒都慢慢回了家。
湛瑤和傅承弼並肩漫步在街道上。
擺放在身側的兩隻手輕輕碰到手背,像觸電一樣倏然收回。
比起傅承弼的緊張,湛瑤更多的是警惕。
前者好像看清了後者的情緒,微微蹙眉,手裡的動作更快,一把握住了纖纖玉手。
湛瑤想要抽回,但是被對方緊緊握住無法動彈。
「時念,你聽我說。」
傅承弼停下了腳步,目光認真且專註。
湛瑤瞬間被他的目光所吸引,充滿誘惑的禁品交織着她的心。
「我天性涼薄,對感情也不敏感,分不太清對你到底是親情還是愛情。但是再次見到你的那一刻,我有點明白了。」
「雖然現在提出這個要求對你不公平,但是……你能不能等等我。」
這還是湛瑤第一次聽到傅承弼說出這麼多話。
驚訝之外,更多的是心動。
她聽到自己心跳聲越發強烈且快速,腦海里的念頭愈發強大。
傅承弼……
和他在一起的機會近在咫尺。
只要她答應,只要她願意再次回到當初——
以前,湛瑤總是想着,萬一他答應了,她的追求就成功了!
可是如今,她卻想到,萬一他錯意了,他發現還是親情高於愛情……那她是不是徹底就完了。
傅承弼突發緊張的情緒,這是他從來沒有的感覺。
心臟跳動,手心出汗。
這就是躁動的愛情嗎?雖然不安,卻讓他着迷。
他看着湛瑤,希望她能答應。
湛瑤面色無常,不知喜悲。
微風吹過,帶來一絲夏日的暖意,但是她的手卻冰如寒玉。
只聽見風中飄過一句話:「對不起,我不能等你。」

第21章
話畢,二者之間瀰漫出尷尬的氣氛。
傅承弼後退了半步,拉開他們的距離。
湛瑤臉色一白,雖然是她拒絕了,但是沒想到傅承弼居然這麼快就避開她。
傅承弼側過頭,為難道:「抱歉,我說這些話果然還是太魯莽了。」
此話一出,湛瑤的臉色才好一點。
他繼續說:「你不等我沒關係,我會努力追上去的。」
暖流划過指尖,冰涼的指尖慢慢變熱。
湛瑤差點被擊潰最後一道防禦。
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和他在一起!答應他!讓他只屬於你!
可是突然痙攣的肌肉告訴過她曾經的痛苦。
一步向前,可以得到夢寐以求的他,也可能是踏入萬丈深淵。
可是,她不敢賭,所以她後退了。
傅承弼沒有怪湛瑤,他還是將她送回來家。
回到家中,湛瑤機械般地吃掉了所有藥丸,清醒的大腦終於被副作用催眠了。
沒關係,睡一覺起來所有都會淡忘,她又會變回「正常人」了。
……
自從那天后,傅承弼和湛瑤之間的氣氛不停交纏着,但是又有一道無法突破的壁障。
傅承弼忙碌於跨省的案子,商業案牽扯的資金很龐大,他幾乎每天都在熬夜。
儘管如此,傅承弼每天還會空出兩個小時來咖啡館坐一坐。
僅僅喝一杯咖啡,看着湛瑤忙碌就滿足了。
小於幾乎每天都要調侃一邊湛瑤,鬧得湛瑤面紅耳漲。
「你這次好像出差時間有點長。」湛瑤給傅承弼的咖啡添了半杯,同時詢問他。
傅承弼從筆記本電腦後抬起頭,眼下帶着淡淡的黑眼圈。
「快收網了。」他說,「之後的工作應該也在魔都。」
跨省的案子不小,身為檢察官的傅承弼自然不能缺席。
湛瑤已經很久沒有接觸法律了,現在聽傅承弼說起來覺得有點物是人非。
晚上的客人不多,湛瑤乾脆坐在了傅承弼旁邊,聽着他說案子一些能告知的內容。
雖然不能幫他分擔工作,但也能順便幫傅承弼梳理思緒了。
「你來魔都,為什麼沒有做律師了?」傅承弼突然轉開了話題,問道。
湛瑤身子一僵。
「我想考法官,但是因為一些原因過不了審核。」湛瑤輕描淡寫地說。
傅承弼自然知道「原因」是什麼。
患有偏執症的湛瑤連第一關都過不了。
傅承弼想知道湛瑤病情的具體情況,但是見她神色不自在,便不再開口問了。
他只能期望有一天,湛瑤能拋開隔閡,親口告訴他。
深夜降臨,萬家燈火慢慢熄滅。
小於已經收拾好了店鋪,關上了大門。
傅承弼背着熟睡的湛瑤想帶她回租房。
小於說:「姐夫,時念姐太重了,我可能搞不動她,你要不把她帶回去吧。」
傅承弼被一句姐夫收買了。
「你不怕我做什麼?」傅承弼好笑得問道。
小於打趣道:「害,我早就打聽好了,姐夫和時念姐是青梅竹馬,能做啥早就做了,依我看姐夫人品絕對沒問題的。」
傅承弼沒有拒絕,默認了帶湛瑤回去。
在魔都工作的期間,傅承弼沒有選擇和同事住在一起,他背着湛瑤上了民宿。
安靜的小樓里只有蛐蛐叫喚的聲響。
彩燈照在花壇里,襯得鮮艷的花朵給這間民宿增添了許多浪漫感。
將湛瑤慢慢放在床鋪上。
女孩一碰到柔軟的被褥,瞬間就滾了進去,嘴裏還不停嘟囔着什麼。
這副樣子,不禁讓傅承弼笑了。
還是和小孩子一樣。
「傅承弼……好喜歡……」
溢出唇角的告白在寂靜的夜晚格外清晰。
傅承弼微微收斂笑容,黑色的瞳深邃且濃重。
他伸手撫摸了一下湛瑤的秀髮,指間穿過髮絲,柔軟又順滑。
良久,一句低喃輕嘆:「……我也喜歡你。」

第22章
過快的心跳根本無法掩飾,湛瑤無比慶幸心跳聲是常人無法捕捉到的聲音。
其實在上樓的時候她就已經醒了。
此時,湛瑤睜大了雙眼看着眼前的白牆。
和之前的坦白不一樣,這是一句完整的告白。
湛瑤想要起身告訴傅承弼她其實醒着,想要拋掉之前的想法,想要和他在一起。
但是有股力量壓住了她的四肢,讓她全身變得柔軟無力。
這時,傅承弼站了起來,關上了卧室的門。
一切融入黑暗中。
湛瑤無力地躺在床鋪上,眼角滲出淚水——她明白這是為什麼。
長期服用精神藥物,身體早就習慣了在偏執症發作的時候冷靜下來。
她想的,她不一定會做到。
籠罩在充滿傅承弼氣息的被褥里,湛瑤從來沒有感覺到如此的無能。
為什麼她要患上這個病?
為什麼愛一個人這麼難?
卧室外,傅承弼坐在沙發上,隨意披了一件毛毯。
他仰頭閉上了眼,無奈地用胳膊搭在雙目之上。
剛才,他看到了湛瑤醒了,也明白自己的話被她聽到了。
可惜,他並沒有看到她的歡喜。
沉默不動已經是她的回答了。
走到這個地步,果然是他自作自受。
湛瑤以前受得苦,現在要讓他一點點償還。
「傅承弼,這是你應得的。」傅承弼自嘲道。
後悔和悲傷交織,編籠成黑暗籠罩了內心,也籠罩了這間小屋。
就算迎風吹起的爬山虎都變得陰森起來。
……
第二天,傅承弼早早離開了民宿,留下了一張紙條。
湛瑤雙眼掛着黑眼圈走了出來,腳下沒有穿上鞋,冰冷的地板讓她慢慢清醒。
她拿出手機:「小於,今天我不去上班了。」
請完假,湛瑤回到家中換上衣服,重新梳了頭髮。
鏡子中的她臉頰微微發黑,目光獃滯,讓她夢回了兩年前。
離開傅承弼的第五個月,精神接近崩潰的湛瑤就是這副模樣。
放下梳子,湛瑤拿出粉底把眼底遮了遮。
隨後,她叫來的士前往了診所。
心理醫生看着新出爐的病例,他皺着眉扶了扶眼鏡,唉聲嘆了一口氣。
「小姜啊,雖然我能理解你的情況,但是你的病況不能讓你再這樣下去了。」
湛瑤詢問道:「陳醫生,如果我答應他,病情會不會有好轉?」
陳醫生沉默了一瞬,「感情的事還要靠你們自己解決,但是我必須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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