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音沈予知》[顧明音沈予知] - 顧明音沈予知第12章(2)

。」
桂姨娘騰從椅上起來,厲聲道,「你自己把冰人引進門的,這跟我有何干係。」
「芳兒可以作證。」
芳兒扶住田氏,臉色煞白站起來,「母親膽子小,不會隨意攬事,我在水榭外偷偷聽見姨娘和母親說話,姨娘信誓旦旦,說她幫着說合,日後大哥哥回來也有話解釋,讓母親放心。」
「你胡說。」
雲綺也急忙跳出來,「你們誣陷姨娘,我姨娘怎麼會做這種事,這對我姨娘有什麼好處。」
「夠了,夠了。」
施老夫人鐵青着臉,捂着胸口一陣急喘,顫顫伸手要說話,不想眼前一黑,身體晃了晃,牙關緊咬,雙目緊閉,直直往後昏了過去。
圓荷將施老夫人扶到榻上,灌了一碗參湯下去,施老夫人才幽幽轉醒,見沈予知守在榻前,長長嘆了一口氣。
沈予知見祖母轉醒,溫聲喊:「祖母。
「「您老人家身體不好,受不得刺激,就好好歇着吧,家裡的事都交給我打理。」
施老夫人握住他的手:「大哥兒你」沈予知神色清淡:「祖母明知道孫兒的心意,還這樣做,真傷了孫兒的心。」
第59章第59章施老夫人落下兩滴熱淚:「大哥兒,  你糊塗那是你自小一起長大的妹妹」「表兄妹可通婚,何況我和二妹妹毫無血親。」
沈予知道,「祖母說於禮不合,怕外人恥笑,  祖母心底知道,  這些都有辦法解決,但還是不願意祖母是覺得甜妹妹和我不相配,  還是不願費神打點日後那些零零碎碎麻煩,  所以索性把甜妹妹嫁出去,  一勞永逸。」
「那孫兒的心愿祖母又擱在何地?
自小到大我中規中矩,  未讓人費過半點心,  父親亡後我接掌家裡營生,  施家上上下下這麼多人,包括藍家,都是我一人養活,我第一次向祖母求一件事,祖母不心疼我,反倒趁我離家之際,全家聯手,將我心儀之人外嫁,  嫁得好便罷,可那是什麼人家,  為了幾百兩銀子,就把二妹妹的一生葬送,  難道我這些年給施家帶來的,連幾百兩銀子都抵不上么。
祖母,您竟這樣狠心!」
「大哥兒大哥兒」施老夫人也哭,  「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倔呢你如何不能體諒祖母的苦心,我也真心念着你和甜姐兒都能好,甜姐兒嫁個好夫婿,你娶門好親,領着施家往高處走,所有人日子熱熱鬧鬧的過下去,何必搞得家裡家外雞飛狗跳,外人指指點點說三道四。
每個人都清清白白,堂堂正正做人,不落他人一點口舌,這又有什麼錯,那金陵親事,祖母件件樣樣都仔細盤問過,哪想是這樣的隱情」祖孫兩人相對,沈予知看着施老夫人一臉衰容,沉靜開口:「祖母自然沒有錯,孫兒也沒有錯,祖母不願成全,孫兒也不強求,過幾日我就帶着二妹妹遠走他鄉,隱姓埋名,自此不再回來,這樣人人都滿意,施家清清白白,誰也說不得半個字。」
施老夫人險些要暈厥過去,連連捶它,哀聲道:「你走了這家裡儘是孤兒寡母,你讓祖母怎麼活你小弟弟才七歲,他怎麼辦這家業怎麼辦」「家業孫兒不要不管,有藍家的幫襯,想必施家以後日子也不會太差。」
沈予知冷笑,起身要走,「孫兒不孝,祖母就當沒孫兒這個人吧。」
「大哥兒大哥兒你回來你回來。」
施老夫人心如刀絞,倚在榻上抹淚,「你這個孩子你要祖母拿你們怎麼辦」施老夫人思前想後,咬牙點頭:「這家就隨你去鬧,祖母日後一心吃齋念佛,再也不管了。」
沈予知頓住腳步,站了半晌,這才回身朝施老夫人躬身一拜:「謝祖母體恤孫兒。」
「請祖母在家靜養,一切交給孫兒做主吧。」
施老夫人這一陣兒,着實被滿家老小折騰得心力交瘁,看着沈予知翩然出門,軟綿綿無力卧回榻間。
主屋眾人被仆丁攔着不放,見沈予知從後頭出來,心頭都七上八下,顧明音聽聞施老夫人昏厥,也來主屋探望,一進門見冰人和幾個嬤嬤仆在地上哀嚎,後背鞭痕累累,田氏見她來,滿眼慌張,桂姨娘目光閃爍,一言不發。
沈予知只對顧明音說話:「祖母已醒,沒什麼大礙。」
顧明音鬆了口氣,點了點頭,扭身要走,又被沈予知喚住:「二妹妹別走,在這坐一會兒。」
他睥睨滿屋婦孺,吩咐孫翁老和下仆:「煩請孫先生將冰人和幾個嬤嬤的口供抄下來,她們簽字畫押之後,把這幾個嬤嬤趕回金陵,至於」轉向那冰人:「男方給你八百兩銀票,你把這八百兩吐出來給我家賠罪。」
冰人被鞭抽得死去活來,先一愣,待要辯解,而後忙不迭磕頭:「這是自然自然只求小官人放過老身,老身的銀子銀票都放在金陵,這就回去籌銀子。」
「銀子到手,自然放過。」
沈予知陰冷一笑,「金陵太遠,冰人還是在江都想想法子,不然押到官府去怕要花費更多。」
「有法子有法子」冰人瑟瑟發抖,「老身馬上去籌。」
打發了外人,該輪到田氏,沈予知淡然道:「幾年前嬸娘一家自瓜洲投奔我家,住了也有些年頭,這幾年裡吃住多半出自施家,如今出了這事,我也不好多說什麼,嬸娘回去收拾行囊,帶着孩子回瓜洲去罷。」
田氏和芳兒都是慌張,都跪在沈予知腳下求饒:「大哥兒,求你手下留情,如今孩他爹出門營生不在,瓜洲的屋子都賣了,你要把我們母子幾人趕到何處去?
我也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日後再也不敢了,求大哥兒看在孩他爹替施家辦事的份上,就放過我」「芳兒也求大哥哥網看一面,別把我們趕走,母親只是一時糊塗才做錯了事,以後再也不敢了,芳兒不想流落街頭,還有小弟弟,小弟弟他太小了,求大哥哥看在親戚情分上饒了我們吧」沈予知冷聲道:「親戚情分,這幾個字我認得,親戚卻不認得,多說無益,施家容不下你們,你們也趁早收拾東西走。」
他又轉向桂姨娘:「父親去世已多年,姨娘是妾室,算不得正經施家人,等三妹妹出嫁後,姨娘還是回娘家度日吧。
祖母身體不好,三妹妹的親事只能賴姨娘費心,姨娘先把後院的賬本鑰匙暫交給孫先生,專心籌備三妹妹的婚事要緊。」
雲綺蹭一聲站起來,銳聲反抗:「大哥哥,憑什麼!
你不能這樣對我姨娘,姨娘是無辜的。」
「敢問大哥兒,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大哥兒要這樣發落我。」
桂姨娘捏着拳,怒聲道,「我這些年辛苦操持家事,殷勤服侍老夫人,里里外外無一不盡心,這些人人都看在眼裡,今日不過田嬸娘血口噴人,半分證據都沒有的事,大哥兒就要將我趕出去?」
「做錯什麼,姨娘自己心底沒半點數么?」
「大哥哥說姨娘半分不好,也要把證據拿出來,以理服人。」
「證據?」
沈予知看着眼前眾人,「這個家是我養的,我當家做主,我發落人還要拿證據?」
他抱手向桂姨娘笑:「姨娘中飽私囊要證據?
拿着施家的田產養娘家要證據?
私吞抵賣庫房物器也要證據?
我把這些證據都送到姨娘面前來,姨娘是打算拿去官府告罪,還是要如何?」
桂姨娘額頭冒出幾點虛汗,緊緊抿唇不語,雲綺見自己母親神色,跺腳:「姨娘,你說話呀!」
滿堂人不語,田氏和芳兒面色慘白,桂姨娘扶着椅圈發抖,雲綺環視滿堂,見顧明音在一旁垂眼不語,伸手一指,咬牙跺腳:「大哥哥偏心,大哥哥今日就是替她拿家裡人出氣。」
「出氣,我若想出氣,還容你們一直在家裡攪渾?
還有你,雲綺。」
沈予知附在雲綺耳邊說了兩句話,冷聲道,「你自己惹出來的事情,還要怪別人么?」
雲綺聽他一說,頓時僵住,臉色忽青忽紅的古怪,攥着帕子坐在圈椅上,想了又想,忍了又忍,也咬牙低下了頭。
沈予知淡淡環視眾人,抬眼看了顧明音一眼,呷了一口茶:「妹妹也有大錯,聽說二妹妹在家跟姐妹口角,又惹祖母操心,我罰妹妹在榴園禁足,好好反思,二妹妹什麼知道錯了,在我面前認個錯方可出門。」
「知道了。」
沈予知見她頭也不回就走,垂眼將杯中茶喝盡,將茶盞擱在桌上,看眼前失神落魄的兩對母女,冷聲道:「別指望在我面前求情,不好使。」
孫先生帶人去桂姨娘處,把那些賬簿鑰匙都收繳走,屋裡聽差的婆子也都遣到前院去聽令,桂姨娘氣得臉色黑沉,渾身冰冷,一頭軟倒在地上。
雲綺見母親如此,搖着桂姨娘的肩膀:「姨娘,你倒是說句話呀,大哥哥說的那些事是真是假?
我們不能讓人平白誣陷去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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