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幫你，她不知道怎麼弄。」陸宴命令，「綁上，別再讓我說第三遍。」
我很想直接把領帶扯下來，但是想到陸宴那不依不饒的個性，只好綁上了。
陸宴鬆開了手，這時，姜晚的聲音傳來：「按住這裡……嗯，手法很專業，你學過？」
陸宴沒說話。
我等了一會兒，問：「他怎麼不說話？」
姜晚說：「看是來失血過多，有點乏了。」
我忙問：「那我現在打急救電話嗎？」
姜晚說：「暫時不用，我可以……」
「叫周平上來。」
陸宴說著，我感覺腿上丟來了一個重物。
我摸了摸，是手機。
正要摘下領帶，陸宴的聲音又傳來：「到外面去打，讓他給你帶身衣服。」
好在客廳並不大，我摸索着站起身，很快便摸到了客廳門把手。
我開門出去，一邊扯開領帶，關門時下意識地回過頭，還沒看清裏面的情景，就聽到陸宴的聲音：「關——門！」
我關上了門。
打開陸宴的手機才發現是數字密碼。
既然他直接丟給我……那密碼看來是我知道的？
輸入陸宴的生日——錯誤。
f.h的創始日期——錯誤。
車牌號——錯誤。
……
五次輸入錯誤，鎖定三十秒。
還是回去問問他吧。
我轉身往回走，正要推門，忽然聽到裏面傳出姜晚的聲音，「……不管怎麼樣，昨天謝謝你。」
昨天？
「不必。」陸宴說，「我不想插手。」
「我知道，是蘇小姐的意思。」姜晚說，「那也要謝謝你，畢竟你還是出了手，還受了這麼重的傷。」
陸宴冷哼：「謝我的方式就是把我老婆藏回家。」
姜晚說：「你明知道沒做什麼，她只是太累了，需要個安靜的地方休息，你肯定也看得出，她很虛弱。」
「她有自己的家。」陸宴冷冷地說，「你醫術不錯，看在我媽媽的面上，我願意尊重你。但如果你認為這是個可乘之機，那就太愚蠢了。」
陸宴的媽媽？
我從來沒有見過陸宴的任何親人，一直覺得他是孤兒……
姜晚的聲音依舊溫和自信：「昨天那位余小姐送她來時，說陸先生軟禁了她，而且不給她吃喝，原因是覺得那個新聞丟了陸先生的臉。這可乘之機，總不會是我自己爭取來的吧？」
沒聽到陸宴的聲音。
不行，這樣吵下去怕是又要打架，我伸手就想推門。
卻聽到姜晚又說：「其實陸先生，你現在最該擔心的並不是其他男人奪走她，而是她自己離開你。擁有時不珍惜，失去後真的會追悔莫及。」
越說越歪了。
我知道自己必須推門了，卻抬起手，遲遲做不出動作。
我想聽聽陸宴的答案。
然而陸宴卻沉默了好久，才發出了一聲笑：「是她讓你告訴我的？」
姜晚說：「算是吧。」
「矯情的女人。」陸宴笑着嘀咕了一聲，不再說了。
我放下手轉過身，再度打開陸宴的手機。
再試一次吧。
我這個「矯情的女人」沒辦法立刻進去面對他。
但是，我已經把所知道的，有關陸宴的特殊數字都試過了。
剩下的……就是結婚紀念日了。
算了，死馬當活馬醫，輸進去了。
成功。
我不禁有些恍惚，打開聯繫人列表時，才發覺這是他的公司電話。
很快，周助理帶着衣服來了。
保鏢將陸宴扶了出去，周助理則拎着一隻錢箱，放到桌上，打開來說：「一點謝禮，請梁醫師笑納。」
姜晚說：「昨天陸先生之所以會受傷，還是為了救我，我不該收他的診金。」
「這不是診金。」周助理說，「是余小姐答謝梁醫生把太太接回家照料的謝禮。」
周助理出去後，我也對姜晚說：「梁醫生，再見。」
姜晚拉住了我的手臂，說：「她的確對我提過，但那並不是交易。她非常恨你，她對我直言，說她覺得你不配當陸太太，只要你在這裡一天，她就想殺死你。」
「……」
雖然我不理解余若若的恨意，但她確實有這麼恨我。
「他爆出你的那種負面新聞，又高調公開跟她的關係，我覺得他不配繼續做你丈夫。」姜晚說，「這是我同意這個提議的全部理由，我希望你遠離這兩個噁心的人。」
我本能地屏蔽了那些干擾情緒的話，說：「所以昨晚的事其實也是你們的計劃。」
因為他第一遍提議時我拒絕了。
姜晚抿了抿嘴，說：「她說她不會傷害你。還說如果我不同意，她來就不會是嚇嚇你，而是殺死你。」
我說：「所以癌症和流產也是你告訴她的。」
姜晚露出一臉為難：「她答應我不會告訴別人。」
公寓大樓門一打開，頓時便衝進來一股風雪。
雖然還穿着陸宴的大衣，但我還是凍得打個激靈，見車門開了，連忙鑽進去。
陸宴坐在車裡，頭靠在窗邊，神色疲累。
我系好安全帶，聽到他吩咐司機：「先回穆家。」
我說：「先去醫院吧。」
「腫瘤專家說你月經不調。」陸宴微微睜開眼，斜睨着我，「需要吃好喝好，心情好，至少一個月忌房事，否則將來輕則冷淡，重則不孕不育。」
說完，將毯子丟了過來。
我用毯子裹住自己，說：「先去醫院吧，我可以在車上等你。」
陸宴重新閉上眼，沒吭聲。
我便對司機說：「先去醫院吧。」
司機應了聲。
我昨天晚上幾乎沒有睡，剛剛又凍得要命，這會兒被毯子裹得暖和，又是在車裡，便有些困了，於是也把頭靠到了車窗上。
昏昏欲睡時，忽然聽到陸宴的聲音：「過來。」
我睜開眼，看向他。
「到這兒來。」
他說著，抬起了受傷的左手臂。
我說：「不要。」
「快點，又不打你。」他說：「想你了，過來讓我抱抱。」
我皺起眉：「你怎麼突然這樣？」
以他的性格，現在不是得發飆嗎？
「快點。」他吸着氣說，「年紀不大，這麼啰嗦。」

我覺得自己拗不過他，便挪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