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朝雲晏澈》[阮朝雲晏澈] - 第2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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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熙夫婦早亡,只留下阮朝雲這麼一個女兒,雖無生父母庇護,可身為阮家二房獨脈,又有鋮王妃這個護短至極的姨母,加之榮太傅留下的餘蔭,連皇帝都對她這個少時失怙的孩子頗為憐惜,朝雲的身份在京中可謂尊貴至極。

她自小與皇后母家的侄兒,也是陸氏的嫡長子陸執年訂親,又有府中大房長兄阮瑾修和鋮王府的表哥謝寅護着,過的是恣意快活,可是阮姝蘭的出現卻打破了這一切。

半年前,三叔阮覃外出辦差,從安州帶回來個楚楚可憐的女孩兒。

阮朝雲剛開始只以為是府里誰人的表親對她極為和善,可誰想幾日後三叔卻說,那女孩兒是她父親阮熙年輕時在外留下的風流債。

阮朝雲一時間怎能夠接受,她那跟母親恩愛至極的父親會有別人。

可是大伯認了這事,三叔也說他親眼見過父親跟那女子相好,就連祖母也在阮姝蘭的眼淚之下,勸說她好歹是父親的親骨肉,是她血脈相融的姐姐。

阮老夫人勸她,只是將人養在府里,給她口飯吃。

阿兄也跟她說,他的妹妹只有她一個,絕不會讓阮姝蘭越過她去。

年少的阮朝雲單純如紙,聽了他們的話將人留了下來,還照着阮老夫人他們的吩咐幫着阮姝蘭遮掩身份,對外只說阮姝蘭的生母是她母親身邊的良奴,早年被父親收用後留了血脈,只是因以前體弱留在京外養着。

一個外室女充作庶女,她也成了阮二小姐。

阮朝雲原以為只是府里多了個不喜歡的人,可誰想到阮姝蘭搶走了阿兄的疼愛,搶走了表哥的注目,搶走了她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婿。

而她卻毀了容貌,殘了腿,被困在那暗無天日的廢院里猶如蛆蟲苟延殘喘,最後還被人活活勒死。

「你們為什麼都要欺負我,為什麼?」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要讓你們這麼對我……」

阮朝雲一直強撐着的心裏崩塌,眼淚大滴大滴滾落,臉上斑駁的雨血遮不住滿是絕望的眼。

明明她才是阮瑾修的妹妹。

明明她才是陸執年的青梅竹馬。

明明謝寅是自小疼她的表哥。

她什麼都做過,她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人。

可是他們為什麼總是護着阮姝蘭來斥責她?

他們說她不懂事,說她不夠寬容,說阮姝蘭身世可憐過往活得艱辛,怪她享盡富貴,卻絲毫不懂得憐惜阮姝蘭的苦楚。

可是不是她讓阮姝蘭成為外室女的,那些她所覬覦的本來都是屬於她的。

是阮姝蘭奪走了她的一切,毀了她的一生。

他們護着她溫柔體貼,卻斥她心腸歹毒。

可她又做錯了什麼?!

女孩兒聲音如飲血哀泣,彷彿身處無處可逃的絕境里,從聲嘶力竭的哭喊到低低啜泣的絕望,一點點地蹲坐在地上,伸手環着自己。

「我只是想好好活着……我只是想要活着而已……」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要欺負我……」

刺骨的疼讓她喘息,她彷彿墮入噩夢泣聲哀求,

「阿兄,我好疼……」

「阿娘……你救救我……」

晏澈呼吸微滯,好似被人掐着心臟。

他俯身想要探手,可他的碰觸卻讓本就綳到極致的阮朝雲如同斷了弦,哭聲一滯後,就直挺挺就朝側邊倒去。

晏澈長臂將人撈進懷裡,狐裘裹上污泥。

見她眼睫緊閉昏了過去,晏澈抱着人朝着滄浪道:

「回別莊!」

第3章 小海棠

山雨瓢潑,落在屋頂淅瀝作響。

屋中燭火明亮,搖曳着晃出床上那張蒼白的臉。

……

「朝雲,你要讓着蘭兒一些,她身世凄苦,以前又過得不好,你金尊玉貴多年,要有大家風範容人之量。」

「朝雲,蘭兒只是不懂京中的規矩,她不是有意衝撞你。」

「朝雲,你怎麼這麼不懂事,蘭兒已經讓着你了,你為什麼還要咄咄逼人?」

……

阮瑾修護着梨花帶雨的阮姝蘭:「阮朝雲,是你自己胡鬧才摔下山崖毀了臉,是你做錯在前才害得你自己受傷。」

「要不是你先打傷蘭兒,我們怎會一時氣憤離開,你要是乖乖回了靈雲寺,又怎麼會滾落高處落得這般地步?」

「這兩年為了你的臉,蘭兒四處替你求葯,親自取心頭血為你調養身子,她恨不能以身替你彌補你,你還想要怎麼樣?!」

謝寅滿是心疼地望着阮姝蘭,扭頭對着她時皺眉嫌惡:

「表妹,你以前最是懂事的,蘭兒溫柔善良,處處都為你着想,你為何要一直與她為難百般欺負她,你怎麼變成這種惡毒的樣子?」

陸執年神情冷漠嗤笑:「她本就心性歹毒,臉丑心更丑,她一心針對姝蘭,鬧得闔府不得安寧,讓滿京城都看阮、陸兩家的笑話,她這種人還不如當初就死在了䧿山上。」

阮老夫人滿是失望:「朝雲,你好好反省。」

阮朝雲殘了腿,滿面膿瘡。

她看着他們一個個離開,拚命地哭喊着說她沒有,她沒有欺負阮姝蘭。

可那房門依舊砰地關上,所有人都不要她。

他們都不要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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