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檸秦恪》[沈若檸秦恪] - 第3章

知道陸執年不喜歡聒噪之人,明明生性活潑的她讓自己變得寡言乖巧。
她從懂事起就知道自己要嫁給陸執年,也一直都以為自己註定會是陸家婦,她拚命的地追逐陸執年,讓自己變成足以匹配他能夠成為陸家宗婦的人。
陸執年與沈瑾修一樣都是年少出眾,只是比起沈國公府虛有國公之名不同,陸執年的家世要更為顯赫。
身為第一世家的嫡出子,又是皇后偏寵的子侄,陸執年生來就比旁人要高一等,加之陸執年性子雖然清冷卻容貌極為俊逸,京中覬覦陸家婚事的女郎比比皆是。
嫉妒她與陸執年婚約的人不少,時常出言嘲諷她不配陸執年的也更多,可是若檸從來都沒有在乎過,哪怕再多的酸言酸語她都從來不會放在心上,因為她知道陸執年待她雖然不算熱情,卻也不喜歡那些人。
可是沈姝蘭不一樣。
沈若檸緊抿着嘴角有些壓抑:「這些年我一直跟在陸執年身後,他從來都沒有多看我一眼,哪怕我費盡心力討好着他,他也鮮少對我有過笑臉。」「我是真的很喜歡他,喜歡到他只要說一句話,哪怕再不喜歡的事情我也願意去做,可不管我怎麼做他也從未誇過我一句,我一直以為他待我冷淡是他生性如此,可是後來我才發現根本就不是的。」
「您知道我第一次聽他誇沈姝蘭的時候,在他臉上看到了什麼嗎?那是他從來都沒有在我面前露出過的神色。」
如春風和煦,寒雪初融,淺淺溫柔之下帶着難以言喻的寬縱。
沈姝蘭紅着臉,與長身玉立的陸執年相視而笑。
那種不需要言語眼中只有彼此的默契,讓上一世將陸執年視為夫婿的她嫉妒的瘋狂,瘋狂到容不下沈姝蘭,瘋狂到後來一步一步將自己推到了那種絕境之下,最後悄無聲息的死在了沈家後院。
「姨母,我不想再拚命追逐他了。」
若檸低聲道,
「我也不喜歡他了。」
鋮王妃聽着身旁女孩兒低低細語,聽着她沙啞壓抑的苦澀聲音,心口揪着的疼。
她不是沒看出來陸家嫡子對若檸的冷待,明明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感情,陸家也一直未曾否決過這段婚約,就連婚期也是皇后親自替陸執年定下來的,可是陸執年卻從未表露過半點熱情。
這段婚約之中一直都像是若檸一廂情願的付出,二人每每相處也都是若檸跟在陸執年身後說話,陸執年偶爾一句淺淡言辭,就能讓若檸歡天喜地許久。
鋮王妃知道自家外甥女曾經有多期盼嫁進陸家,如今說出這番話來,便知她有多傷心。
「不喜歡就不喜歡了,這世上的好兒郎多的是,咱們若檸不稀罕他。」
鋮王妃輕拂了拂了若檸額前的碎發,
「你與陸執年的婚事定在來年,眼下還不急,等沈家的事情查清楚後,我再想辦法幫你退了這婚事。」
若檸低聲道:「可是皇后那邊……」
「皇后那邊又如何,她是對你不錯,可是誰不知道那陸家子對你冷淡,況且無緣無故退婚皇后不會罷休,可陸執年丟棄你在前,還險些害你性命,就算退了婚約他們陸家能說什麼?」
無情無義的那是陸執年!
鋮王妃已經在想着要怎樣才能將陸家這婚事,平平安安退了不牽扯到若檸,還得讓外頭那些人不至於說若檸的不是,且陸家還得是理虧的一方。
沈若檸聽着她絮絮叨叨的嘀咕,埋首在她肩頭眼眶發熱。
姨母總是這樣,不管她想要做什麼,哪怕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哪怕所有人都不理解甚至會得罪了外人眼中不能得罪的人,姨母也從不會讓她受了半點委屈。
可這麼好的姨母卻死的不明不白。
若檸伸手抱着鋮王妃的胳膊,這一世,她絕不能讓姨母出事。
絕不能!!
……
沈若檸搬去城南積雲巷的事情讓所有人都震驚不已,別說是沈家的人震怒,陸家那邊第二日得到消息時也是滿臉不敢置信。
「他們沈家是怎麼回事,明知道你跟沈若檸都快完婚了,他們居然還讓她跟秦恪那閹人廝混?!」陸老夫人滿是沉怒,「他們知知道那閹人是個什麼東西,我陸家宗婦怎能與他為伍?」
陸執年緊擰着眉心。
「還有外頭傳的那些都是個什麼東西,你跟那沈家大郎還有城王府世子先前到底怎麼回事,居然會為個上不得檯面的外室女將沈若檸扔在了䧿山?」
陸執年眉心擰的更緊,臉上也是冷了下來:「我沒有扔她。」
陸老夫人怒道:「那是怎麼回事,你知不知道外頭現在都怎麼說你,他們盛傳你跟謝世子喜歡那外室女,為此才扔了沈若檸,我告訴你,我陸家絕不可能讓個外室女嫁入府中!」
「祖母,我不喜歡她。」
陸執年下顎繃緊,只覺得這傳言荒謬。
那沈姝蘭的確瞧着柔弱乖巧,比之滿是任性跋扈的沈若檸要懂事的多,而且她知進退,從不與他過多糾纏,每次見到他時只溫溫柔柔地行禮就退開。
可是沈若檸卻跟個刺蝟似的,只要見到他跟沈姝蘭說話就撒潑大鬧一場,事後不是欺負沈姝蘭就是纏着他質問。
這讓陸執年很是煩悶。
他不喜歡沈若檸她跟個黏人的糖塊似的一直跟在他身後,也不喜歡她總是「陸哥哥」、「陸哥哥」的叫着他,好像她自己沒有能做的事情一樣。
陸執年對沈若檸這位未婚妻沒什麼好感,也欣賞沈姝蘭出身低微卻堅毅有才華,可就算是這樣他也從來沒有跟沈姝蘭有過半點逾矩,更清楚自己要娶的是沈若檸。
陸執年說道:「祖母,我跟沈姝蘭清清白白,先前也不知道她是外室女,那日䧿山之上我只是因為若檸胡鬧,覺得她這般性子若不收斂,等將來嫁進陸家之後容易惹禍,這才想着要教訓她一些。」
「我原以為沈瑾修是她兄長,謝寅也跟她關係極好,那兩人就算生氣也會留人在她身邊護着她回靈雲寺,可誰知道那二人居然一個人都沒留。」
若是早知道會如此,他也不會將下人全部帶走。
陸老夫人沉着眼看他:「你與那沈姝蘭當真沒什麼?」
「沒有!」
「那她呢?」
陸執年愣了下,才搖搖頭:「先前在沈家,她也未曾勾引。」
陸老夫人聞言神色這才鬆了一些:「既然如此,那你就該遠着那外室女一些,免得讓她壞了你的名聲,還有沈若檸,她是怎麼回事?」
陸執年抿抿唇:「她就是這般性子,祖母放心,晚些時候我叫人去喚她回沈家。」
他的話,若檸不會不聽。
陸老夫人臉色有些不好:「待她回去之後,讓沈家好生教教她規矩,即將大婚的人還這般胡鬧,讓得京中上下瞧你和陸家的笑話,要不是她娘那邊榮家留下的人脈,這婚事說什麼我都不會答應的。」
她陸家的嫡長子,什麼樣的公主郡主配不得,偏選個這般入不得她眼的人。
陸老夫人根本就不喜歡這個沈若檸,只可惜皇后娘娘喜歡,四皇子也需要榮太傅留下的那些人脈替他鋪路,還有榮太傅留下來的一些東西……
陸老夫人冷哼了聲,若非如此,她是斷然瞧不上沈若檸的!
陸執年在陸老夫人那裡挨了訓斥,出來之後就神色更加冷了,既是因為外間傳言,也是因為若檸跟秦恪突如其來的親近。
「郎君,沈小娘子那邊……」身旁跟着的長隨松墨低聲問。
陸執年眼中厭煩:「你去一趟積雲巷,將我房中那支青雲蘭花水盞給她送去,還有她上次說喜歡的那個珊瑚珠手串,也取了一併給她送過去。」
松墨有些遲疑:「沈小娘子受了傷,郎君不去看看嗎?」
「不去。」陸執年冷淡。
沈若檸的性子本就有些得理不饒人,而且嬌蠻的厲害。
沈家的事情雖然做的有錯,可她大可與沈家私底下解決,不管怎麼說家醜不可外揚,可是她卻將事情鬧的這麼大,還跟秦恪牽扯到一起,連累他也被人詆毀。
陸執年不喜歡沈若檸這般跋扈,又怎麼會願意去哄着她。
「你去見她就行,只是去的時候,記得將外頭人怎麼說我的那些與她說一遍,再告訴她我被祖母罰跪,沒辦法去探望她。」
以沈若檸對他的在意,她定會知道錯的。
等她回了沈家之後,他再去安撫她一下就行了。
第23章讓他滾!
松墨捧着自家主子的禮物到了積雲巷時,直接就被擋在了宅子外。
「你去與沈娘子通傳,就說我是陸家的下人,特意奉我家郎君之命來探望沈小娘子。」
「我家女郎身子不適,不見外客。」
松墨瞪大了眼:「我是陸家的人!」
那人聞言一動不動,只是面無表情擋在他身前。
「你什麼意思?」
松墨臉色極為不好,他身為陸執年的貼身長隨,又自幼都長在陸家,雖然只是個下人,可是在京中無論去到何處旁人都會高看他一眼。
唯獨眼前這人卻彷彿全然不在意他不在意陸家,對於他的話這般無視,無端讓松墨惱怒。
「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誰,我是尚書令陸家的人,我家郎君是陸家三郎,是沈小娘子的未婚夫婿,他與你們女郎的婚期就定在來年三月。」
「沈小娘子與我家郎君感情極好,我奉郎君之令過來你卻將我擋在門外,沈小娘子知道後定會怪罪於你!」
那人彷彿聽不到他的話,只垂眼不動。
「你!!」
松墨頓時惱怒:「你讓開,我有要事要見沈小娘子……」
他見此人說話不通,只跟個門神似的守在那裡一聲不吭,抬腳就想朝里闖,在他看來以沈小娘子對他家郎君的感情,就算他闖了進去有所冒失,可只要讓她看到郎君送她的東西,她也定不會在意。
可誰知道他才剛闖到門前,一隻腳下還沒踏過門檻,就突然傳來一陣刺痛。
他下意識朝後退了一步,就見一柄長劍擦着他的腿邊「砰」地一聲釘在了門檻上。
松墨嚇得臉色蒼白,抬頭就見一道身影從門內走了出來。
「你……你是誰,怎敢隨意傷人?!」
杭厲掃了眼既驚又怒的陸家下人,神色冷漠道:
「此處歸於棠府,督主有令,往後這府宅無女郎准允,誰敢擅闖半步,哪條腿進來砍斷哪條腿。」
他目光落在松墨腿上,松墨嚇得連忙退開幾步。
「我不是擅闖,我是奉我家郎君之令來探望沈小娘子的,我家郎君很是擔心沈娘子的傷勢,只是因有事不能過來,所以特意讓我過來。」
松墨強撐着臉,「你們雖是秦督主的人,可這裡既然是沈小娘子的府邸,那見不見我總要跟沈小娘子通傳一聲……」
「讓他進來吧。」
一道女聲傳了出來,松墨抬頭瞧見門內站着的身影時候頓時激動:「花蕪。」
花蕪沒理會他,只朝着杭厲說道:「杭大哥,女郎想見他。」
杭厲聞言這才朝着一旁退開:「放他進來。」
松墨其實是沒想到會在這裡瞧見督主府的下人,更沒想到外間傳言居然是真的,那秦督主居然真的認了沈小娘子當義妹,將人帶回了積雲巷不說,還特意派了人過來「看家護院」。
這宅子門前站着的那些人不似尋常護院,反而都像是見過血的,特別是剛才朝着他動手的那個人,那一劍是真的衝著他腿上來的,要不是他閃躲得快,這會兒怕是早就斷了腿。
松墨被花蕪領着進了院子之後,忍不住回頭望了眼門前守着的人,朝着花蕪說道:
「你家女郎怎會跟這般野蠻的人交好,那秦恪惡名昭著,他手下的那些也都是亂咬人的梟犬,你們就不怕被他們傷了。」
花蕪沒理會他,只是繼續朝前走。
松墨心有餘悸:「你沒看到剛才那些人可惡的樣子,狗仗人勢,竟敢傷我,待會兒見到沈娘子定要與她說說,那秦恪手下都這般無禮,他又能是什麼好人……」
「唰!」
花蕪腳下一停突然就轉過身來。
松墨險些一頭撞在她身上,忙踉蹌退了半步:「你幹什麼?」
「我才想問你幹什麼!」花蕪板着小臉,「君子不避人之美,不言人之惡,陸郎君向來愛教訓我家女郎,說她不懂規矩言行冒失,那你這又算是什麼?」
松墨臉上一僵。
「你們陸家自詡清貴,家風最是嚴謹,怎麼連背後休得議人言這點道理都不懂?」
「我……」
松墨剛想反駁一句。
花蕪就板著臉道:「這裡是我家女郎的府邸,不是你們陸家,這裡的人也由不得你來挑揀,你家郎君既然是讓你來見女郎的,你就該知道上門拜訪該有的禮節。」
「若不懂,就回你的陸家去。」
松墨被教訓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眼見着花蕪說完轉身就走,半點都沒有以前見到他時主動湊上前來的討好,他既是動怒卻也心中有些驚涼。
陸、沈兩家的婚事從來都是陸家在上,別說是沈家其他人,就算是沈若檸見到他時也從來都是笑臉相對,為著的就是從他這裡打聽一些郎君的事情。
花蕪是沈若檸貼身伺候的人,自然也跟她一樣在松墨面前低一頭,可是如今花蕪卻突然翻臉,說話更是毫不客氣,句句指向陸家,這叫松墨隱約覺得有些不安。
等見到沈若檸的時候,這感覺就越發厲害了。
「陸執年讓你來見我?」
沈若檸剛送走鋮王妃不久,就聽說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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