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隨硯姜姣》[沈隨硯姜姣] - 第8章

自從那日之後,府里的氣氛說不出的寧靜於祥和。沈隨硯去姜姣院落的次數越來越多,兩人的交談也越來越多。他發現姜姣在一些事情上跟自己很聊得來。「若論茶,自是滇南普洱為最,小壺悶泡,茶水隨着碗蓋緩緩流到壺中,如此泡法最是甘甜清香。」「本朝之畫自是最喜賀牧之先生,形神之韻難以言贊。」沈隨硯看着侃侃而談的姜姣,心裏也不禁頷首認同。……日子一天天過去。沈隨硯和姜姣心意相通,夫妻恩愛的傳言傳遍了京中。聽着玉泉打聽回來的風向,姜姣也明白自己離開的時機大概到了。她想了想,決定將自己要離開的事告訴皇兄,便進了宮。自己她與皇兄一母同胞,他向來最疼她,也會隨她。永樂殿。姜姣研磨,看着處理奏章的皇兄,低聲說:「皇兄,我想離開去靜心庵。」聞言,唐熙豐翻閱奏章的手頓了頓;「為何?可是沈隨硯對你不好?你同朕說,朕替你去教訓他。」姜姣心中一暖,鼻尖微酸。她知道,這一走與皇兄便是永別。「不是的,我只是想去靜靜心,也不知這一去何時回來,便想着來同皇兄說一說。」姜姣半真半假的回著。沒有說自己命不久矣,也不想皇兄因為自己遷怒沈隨硯。事到如今,都怪她自己看不開。唐熙豐抬頭看向她,眼裡滿是探索。姜姣垂下眼睛,不敢與之對視。見狀,唐熙豐好像明白了什麼,但是也沒多說,只是問:「你想好了?」姜姣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是,想好了。」聞言,唐熙豐聽後,點了點頭:「朕知道了。」兩人再沒有說話,無聲的靜瀰漫了整個大殿。姜姣低頭研墨,感受着皇兄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心裏的酸澀漸漸蔓延。終究是她任性,拋下皇兄一個人在這冷冰的宮殿。天色逐漸暗下去,姜姣也告退離宮。唐熙豐站在殿門口,看着撐着傘逐漸消失在皚皚白雪中的人,眼底情緒不明。母后去世的早,他與姜姣相依為命。他最寵這個妹妹,也希望她能一世無憂。卻沒想,自己護了她這許多年,卻終究不能保證給她幸福。唐熙豐看着那飄落的雪,陷入了沉思。指揮府。姜姣剛回到院子,就看到了坐在屋子裡的沈隨硯。她的腳步頓了頓,遲疑了片刻,還是走了進去。沈隨硯循聲看來,眼裡中情緒複雜。他今日照常來尋姜姣,卻聽下人說她進宮了。便想着在這兒等等,可不想進來後卻發現,屬於姜姣的衣衫、書畫、絹帛都不見了。只留下空蕩蕩的房間格外凄涼。她,當真要走?沈隨硯現在有些不敢確定。良久,姜姣看着沉默的沈隨硯開口:「是我忘記說了,今日起你便不用過來了。」沈隨硯眼神一沉:「公主這話是何意?」「去往靜心庵一事我已同陛下說過,你可放心,等三日後我拜別母后,便會自行離開。」姜姣說著,語氣甚是平靜,平靜到彷彿這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燭火微微。沈隨硯的半邊臉隱在其中,臉上的神色看不真切:「三年了,你還要胡鬧到何時?」聽到這話,姜姣一怔。她以為這幾日他們二人也算是相談甚歡,以為沈隨硯多少能有些了解她是什麼人。可現在看來,不過是妄想。「我……」姜姣剛要說些什麼,屋外一陣喧嘩。緊接着,一個太監走了進來,對着她施了個禮:「公主,皇上請您進宮。」她愣了一下,看了眼沈隨硯後,轉身隨太監離去。沈隨硯站在屋子裡,眉心緊擰。宮內永樂殿,燈火明亮。姜姣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唐熙豐背對門口站着,不知在想什麼。「皇兄,你找我何事?」她問着,邁步走了進去,可就在這時,身後殿門卻倏然合起。姜姣回頭看了一眼,又不解的看向唐熙豐。唐熙豐沒有說話,只是轉過身瞧着她。許久,才開口:「你當真想好,要去靜心庵?」姜姣不明白為何他特地叫她進宮,只是問一個已經問過的話。但還是說:「是。」「不後悔?」「不後悔。」她回答的很果斷,且堅定。唐熙豐沉默了片刻,走上前將一個被掌心捂的溫熱的白瓷瓶放到了她手中。「既如此,你離開前,就替皇兄做件事吧。」姜姣詫異的看着手裡的瓷瓶,還沒來得及問,拿着白瓷瓶的手猛然被握緊。她下意識的抬頭看向唐熙豐,卻聽他說:「你死後,朕要以此為由收回錦衣衛掌權。」那瓶子很輕,輕到一隻手便可以輕鬆拿住。那瓶子又很重,重到承載了她的一條性命,還有這二十餘年的親情。最是無情帝王家!在這一刻,姜姣才算是真正體會到。她怔怔看着眼前的瓷瓶,目光落到唐熙豐身上,再看不到曾經的疼愛與寵溺,只有身為皇帝的狠厲!「皇兄……」她喚着,語氣中帶着絲絲的祈望。可唐熙豐的話卻打碎了一切:「別讓皇兄失望。」隨後,他慢慢抽回了手,背過了身。溫度遠離,姜姣冷意席捲,直入骨髓。她凝視着唐熙豐的背影,再無話可問。而後轉身一步一步走出大殿,步履僵硬,滿身失魂。守在門外的太監見她這樣,走進殿內對唐熙豐說:「皇上,您為何不告訴公主那是假死葯?」唐熙豐睨了他一眼:「這件事若透露了出去,小心你的腦袋!退下吧。」太監忙退了出去。殿門緩緩關合,孤寂充滿了殿內。唐熙豐看着緩緩燃燒的燭火,眼裡一片黯色。這是皇兄唯一能想到的讓你自由的辦法了。也只有這樣才能讓你忘卻這京中的所有,過你想要的日子,幸福的活下去!大雪一直下,鋪滿了長街。鞋襪已經被雪打濕,涼意從腳底直直地竄進心裏。姜姣就這麼走着,一步一步走回了指揮使府。走進院子的那一刻,她看着還在屋子內的沈隨硯,有些驚訝。他……竟然還在?!姜姣站在原地,手中攥着的瓷瓶愈加沉甸,腦海中唐熙豐冷漠的神情話語不斷閃現。一瞬間,她有些迷茫。她曾以為自己身上長達幾年的毒一定是沈隨硯下的,但是現在她不能確定了。姜姣將瓷瓶塞進袖口,走進屋子。「你怎麼在這?」
沈隨硯並沒有回答她,反而問道:「皇上召你進宮說了什麼?」姜姣滿身風雪,但沈隨硯就像是沒看見,這原本已經習慣的事,此刻她卻有些承受不住:「你在乎嗎?」沈隨硯眉心微皺:「公主莫忘了,臣是你的駙馬。」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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