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隨硯姜姣》[沈隨硯姜姣] - 第8章(2)

馬?之前他總是強調他們是君臣,現在卻突然說他是她的駙馬?姜姣不免感到諷刺:「成婚三年,你可有片刻將自己當成我的駙馬,我的夫君?」沈隨硯沒有回答,姜姣心裏的委屈和怨懟沒有控制住,傾瀉而出。「成婚三年你從未碰過我,甚至若非我叫人請你,你甚至不願進我院子半步,前幾日更是將陳冰言接進府中!」想起那日碎玉閣內亮了整夜的燭,還有面前這個在那兒留了一夜的男人。她不自覺攥起拳,指甲摳進掌心,一陣刺痛。沈隨硯聽着這些,心中莫名生起幾分煩躁:「公主是在指責臣沒有盡到駙馬的義務嗎?」姜姣沒有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剛想說什麼,手腕卻被人一把鉗住。緊接着,就看到沈隨硯吻過來的唇!一瞬間,四目相對。沈隨硯的眼底一派冷漠,瞧不見絲毫的情意。姜姣看着,心裏充滿了無力。她別過臉,錯開唇,慢慢將人他推開。「指揮使大人何必勉強自己?我累了,你走吧。」姜姣沉聲說著,不願再看他。沈隨硯看着她,眼底閃過抹異樣,但最後還是沉默離去。腳步聲越來越小。姜姣慢慢轉身,看着門外沈隨硯逐漸隱在黑暗中的身影,她眼眶一陣濕潤。原來不愛時,夫妻間親密的行為也只能淪為疏離的義務。窗外雪色漫漫,落到地上慢慢化成了水。冬將過,春將至,一切都要結束了。姜姣獃獃地坐在凳子上,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燭光照在手中的白瓷瓶上,反射着清冷的光。玉泉站在一旁看着她,眼中滿是心疼與擔憂。「玉泉,你走吧。」姜姣輕聲說著,打破了沉寂。玉泉一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公主?」「我把你的奴籍給你,你離開這裡,離開皇宮,過一個普通人該過的日子。」姜姣的聲音很輕,帶着些沙啞。玉泉倏地跪在了地上,眼眶微紅:「可是奴婢做了什麼讓公主不喜的事?奴婢這就改,您別趕奴婢走!」聞言,姜姣心裏一陣發酸。卻只是轉身從榻邊柜子里拿出奴籍和一盒金貴首飾,塞到了玉泉手裡。「走吧。」她沒有說別的,將人拽起來往外推。「奴婢不想離開公主,求公主留下奴婢吧。」玉泉凄凄地求着,不願離去。「走!」姜姣厲聲喝着,卻牽動了心口的痛,重重的咳了起來。玉泉見狀,忙將一直溫着的葯端來給她喝。可不知為何,原本那止疼的湯藥卻沒有半點作用,反而疼的愈發厲害。姜姣按着絞痛的心口,蜷縮成一團,好像這般就能平復那痛。「公主……」玉泉喚着,聲音里滿是擔憂。姜姣看着她狠了狠心:「你留下,終會是我的累贅。」她聲音嘶啞卻異常堅定。玉泉愣了一下,看着姜姣,好像明白了什麼。她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個響頭,起身離去。夜風涼涼。姜姣望着她離去的背影,突然一口血噴了出來。她看着那地上的紅,想起太醫說她熬不過半年,可現在看看,哪怕一日也不過是煎熬。姜姣不禁自嘲,自己這一生何其可笑又可悲。愛人求而不得,親人將她當做棋子。一夜沉霜。姜姣就這麼坐看着日頭慢慢爬上來。隨後,她換了身干潔的衣衫,走出門。院落內的海棠樹一夜花開,大片的紅紫艷麗至極。姜姣瞧着,出了神。這時,一陣嬌笑聲響起,打破了靜。她轉頭看去,就瞧見沈隨硯和陳冰言從碎玉閣里走出。所以他昨夜又宿在了那裡了嗎?風吹過,吹動着衣袂簌簌響,也吹落了滿樹的海棠。沈隨硯似有所感似的看過來,就瞧見紛紛揚揚海棠花瓣中靜立的姜姣。許是剛起,她並未束髮,烏黑的髮絲散着,被一根青色的髮帶系在腦後,整個人看上去溫婉柔和。這是他第一次見這樣的姜姣,心裏莫名一動。一旁的陳冰言沒有得到回應,順着沈隨硯的目光看去。看到姜姣的那一瞬間,臉上的笑容差點掛不住。她忙收回視線,當做什麼都沒有看到,抓着沈隨硯的袖子撒嬌。「北城,不是說今日帶我去都尉府,我們現在過去吧,剛好和他們一起用午飯。」隨後,陳冰言拉着他往外走。看着這一切的姜姣默默收回了目光。見狀,沈隨硯也收回了視線,同時也抽回了被陳冰言抓着的衣袖。手中空落,陳冰言下意識地攥緊了手,臉上卻還強掛着抹笑。花香隨着風吹了好遠,也帶着層雲漸去。姜姣回到屋子裡,冷意霎時包裹了全身。她手拂過之前收拾好的包裹,一個人慢慢的將一切都擺回了原位。她坐在床榻上,拿出枕下的白瓷瓶,打開將那葯倒了出來。圓圓一粒,黑色的,在皙白的掌心。她看着,慢慢收緊了拳,喚來伺候的丫鬟:「去幫我請個畫師來,我要畫一幅畫像。」
與此同時,都尉府內。陳冰言被錦衣衛束縛了手腳,押在一旁。沈隨硯厲聲下令:「把她盯緊了,我要看看她身後的人到底是誰!」從三年前那場刺殺之後,他就在暗中查探真相和背後指使之人。未死的陳冰言自然成了唯一的突破口,這也是這些年他將她留下的原因。錦衣衛梁宣應下,突然想到了什麼,不禁開口問:「那公主那邊?」「她與這件事無關,等一切過後,我會和她聊聊。」沈隨硯說著,揮了揮手叫人退下。陳冰言聽着這一切,滿目不可置信!她不相信這是真的,她以為沈隨硯救她、對她好,都是因為愛她。卻原來,一切都是假的。「你一直在騙我?」陳冰言掙扎着想要衝上前質問。沈隨硯只是冷眼瞧着,讓人將她帶下去。陳冰言的嘶喊質問聲音越來越遠。沈隨硯恍若未聞,自顧走到桌案前,從暗格中拿出一張紙。上面赫然是姜姣的小像。他看着這張自己當年親手畫的畫像,眼裡情緒複雜。那一年初見,自己對姜姣一見鍾情。卻怎麼也沒想到因為身份之故,讓二人走到如今這般田地。等此事了了,他一定要將所有事情都告訴姜姣。而此時的指揮府,一片寂靜。姜姣看着畫師低聲請求:「您可否將這色彩畫的更明艷些?」畫師有些為難,這畫人像最忌重彩濃墨……姜姣也瞧出來了,輕聲說:「不用太多,一點就好,我只是不想……」只是不想這輩子最後留下來的東西也寡淡到晦暗無光。畫師應了下來。一盞茶後,姜姣拿着已完成的畫像,手撫着上面的自己,眼中情緒複雜。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