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涵季欽》[唐涵季欽] - 第4章(2)

你先歇着,我來。」

唐懷山喪氣道:「季公子都來退婚了,你做什麼都沒用了。」

唐涵拍了拍父親的肩膀以示安撫,而後不緊不慢走到季欽面前,「季公子為何平白無故要退婚,總要說出個由頭來吧?」

季欽微微皺眉道:「山鳥與魚不同路。」

「這話不錯。」唐涵點了點頭,「你我確實不是同路人。」

別說前世她與季欽反目成仇後,幾經生死各登高處,一個是手握重兵的女侯爺,一個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的監國權相,私怨難解、政見不合,註定要殊途。

單看眼下,他們就已是貧富有別,門不當戶不對了。

只怪前世的自己一聽季欽說要退親就氣瘋了,又哭又鬧的,丟盡了顏面,也把兩家的往日情誼都消磨殆盡,其實大可不必那樣的。

季欽看着從容點頭的少女,一時無言以對。

唐涵沉吟片刻的工夫,心思微動,把季欽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通,越看越覺得這是頭待宰的肥羊。

她家中此時一貧如洗,不趁着退婚季欽這裡狠狠敲一筆都說不過去。

唐涵眼帘微垂,頃刻間便換了一副面孔。

她臉上帶着七分傷心,三分委屈,柔聲對季欽道:「既然季公子執意要退婚,我也不好再糾纏不休,只是這些年我對公子情根深種……」

「一千兩。」季欽不知怎麼的忽然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不等她說完便抬手示意一旁的小廝遞上了一疊銀票。

唐涵眸色發亮,連忙伸手接了過來。

可轉頭一想,覺着這人給銀子這麼乾脆,應該還能再敲一筆。

於是,她委委屈屈地望着季欽,繼續道:「難以自拔……」

季欽難以直視般閉了閉眼,再次抬手示意小廝:「給她。」

唐涵又拿到了一疊銀票,覺着對季欽還可以再來一記重擊,抬手在眾目睽睽之下就去抱季欽,拉長了語調道:「恨不能……」

少年臉色微白,倉皇往後退了兩步,活像個被惡霸調戲了的良家婦女,氣的眼尾都泛紅了,還故作鎮定地冷聲道:「唐涵!適可而止!」

唐涵瞧他這樣,只覺得好笑。

她搖了搖頭,一邊數銀票數的飛起,一邊假裝嘆氣:「君雖薄情我有情,奈何痴心總被無情棄啊!」

季欽站在兩步開外將少女的小表情盡收眼底,心口憋悶極了。

「唐涵。」他冷冷地喊了她一聲,面無表情地說:「你數着銀票罵我薄情的時候,能別笑嗎?」

第4章 我不喜歡季欽了

「顯然不行,姑娘我同你這樁孽緣總算是到頭了,實在是高興地忍不住笑啊。」唐涵這會兒聽他直接說破索性不裝了。

她抬手抹了一下鼻尖,瞬間把方才柔弱可欺的小模樣扔了個乾淨,「而且,我爹爹常說,收了別人的銀錢,是要給笑臉,說幾句順耳話的。」

季欽被噎的啞口無言:「……」

「季公子,你且站好了,我給你說好幾句好聽的。」唐涵卻大大方方地笑起來,眉峰輕揚,鳳眸微眯,明媚不可方物。

少女拿着整疊銀票的手輕攏,朝少年一抱拳,啟唇後更是字字清晰:

「願你我緣盡於此,一別兩寬,天涯各安。我祝公子前程似錦,此生美人環繞,兒孫滿堂。」

季欽聽罷,一時間神色微妙,但還是雙手交疊作揖還了一禮,「多謝。」

唐涵也不知季欽是在謝她這麼輕易就答應了退婚,還是謝她吉言。

她想起了幾日之後季家被血洗的慘狀,當即上前扶了季欽一把,壓與他低聲耳語:「我看你印堂發黑,將有血光之災,不如把家中下人都遣散了,去遠處避一避。」

季欽為了避開她的碰觸往後退了一步,聽到這話,滿眼難以置信地看着她。

唐涵一臉無所謂地笑了笑,「我只是好心提醒一句,信不信由你。」

片刻後,季欽緩過神來,朝她微微一頷首,而後轉身離去。

季府幾個小廝見狀,急忙跟了上去,「公子!唐小姐同您說什麼了,您看她像是見了鬼似的?」

季欽頭也不回地往前走,直到穿過人群,到了僻靜處才開口道:「讓賬房給府上所有人多發一年的例銀,這兩日都遣散出去,一個不留。」

「啊?遣散府里所有人……」

小廝們驚呆了,卻不敢多問,連忙應聲去辦。

而此刻。

站在原地的唐涵卻在琢磨着這婚退得給彼此都算留了臉面,她還給了季欽透露了季家將有大禍,日後他位極人臣,也該顧念幾分往日情誼。

反正今日這事之後,季家再出什麼變故,禍事就不能落到她們父女頭上了。

她心不在焉地拿着整疊銀票扇了扇風。

偏生一旁的王媒婆還不死心,趁機開口道:「唐家姑娘,你這婚事被季公子退了,左右是尋不到什麼好親事的,不如趁着還年輕貌美答應了張員外去做妾……」

「我年輕貌美,還這麼有錢,為什麼要做妾?」唐涵手裡拿着季欽給的銀票,笑得從從容容,懟人也懟得特硬氣。

王媒婆話說到一半就被噎住了,關鍵是事實如此還沒法反駁,真真是氣死個人。

「你爹欠我家員外的可是一筆巨款!」一旁的張府家丁見狀,連忙開口道:「季公子給的這些,還不一定夠你還債的。」

唐涵揚眉看向那人,「我倒是忘了問,我爹向張員外借了多少銀子?什麼時候借的?」

她手裡這些銀票雖然都是十兩、二十兩、五十兩的小額銀票,但是整整一疊,加起來少說也有兩千,這家丁居然說還不夠還?

唐懷山連忙解釋道:「我沒借,不是借……」

只是話剛說一半就被張府家丁打斷了,「唐大郎這個倒霉催的,上個月在東市撞倒了我家員外,且不說醫藥費養身的銀子,光是我家員外那件被撞破了的雲絲錦袍子就夠你賣身幾百次的了!」

唐涵心道只是弄壞了一件袍子就被人逼着賣女為妾,這真是既心酸又可笑。

「是了是了!」王媒婆在旁邊連聲附和:「張員外那件袍子可是雲絲錦的,千金一尺,尚且有價無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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