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言文花落重樾我以魂魄祭八荒》[現言文花落重樾我以魂魄祭八荒] - 第2章

花落不情不願的睜開眼睛,對上那張人神共憤的俊臉,她沒好氣的一爪子撲下去。
傀遇倒是沒覺得多疼,花落爪子都沒伸。
只是,肉肉的小手撲到他下巴,他還是誇張的驚呼了一聲。
花落抖了抖身上亂糟糟的白毛,在他懷中伸了個攔腰後跳了下去。
也不知道這人怎麼總愛往她榻上鑽。
六百年間他總愛霸佔她的狐狸窩,放着好好的床榻不睡,日日就擠在她的窩裡,而今他還改不了這個習慣。
叼着床榻邊的衣裳走到屏風後,她念着口訣變回人身迅速將衣衫穿好。
出來時,正巧看見傀遇一揮袖子,變出了滿滿一桌的美味佳肴。
見花落站着不動,傀遇笑着沖她招手:「傻站着幹什麼?肚子不餓嗎?」
像是為了應景,傀遇話音才落下,花落的肚子便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花落癟癟嘴,捂着肚子坐過去。撲鼻的香味立時勾起了她腹中的饞蟲。
瞄了眼身側笑眯眯的傀遇,她小臉有些紅:「我以後,都會還給你的。」
她悶聲悶氣,像是不好意思極了。
傀遇本不用對她如此……他救她一命,於她便是天大的恩情了。
垂頭的間隙,花落沒發現,傀遇那雙笑眯眯的眼睛因為她那句話陡然一僵。
只一瞬,傀遇又揚起一抹更燦然的笑,執着筷子往她碗里一個勁的夾菜:「還什麼還?落落現在是我養的小狐狸,我為你做什麼都是天經地義。」
「落落便當我,甘之如飴。」第18章
花落眸間慌亂一瞬,執着筷子的手一抖。
抬頭就見傀遇那張俊臉陡然在她眼前放大。
清幽的冷香撲鼻而來,花落的臉瞬間就紅了,小手下意識抵住他的胸口。
傀遇卻輕輕握住她的手腕,不許她推開。
「你,你幹嘛?」
花落脖子染上粉紅,小手揪住他的衣領,聲音都磕巴。
傀遇懶懶扯着嘴角,袖長的手指落到她發間:「你緊張什麼?」
他笑的雙肩都在動:「落落頭上簪子插歪了,我給落落正一正。」
話落,花落就感覺到頭上有一隻簪子被抽了出去,而後,再給正了回來。
短短一瞬,花落的臉變得更紅,呼吸都有些不太順暢了。
她倉惶低下頭,乾乾的咳嗽了一聲。
正欲再開口,卻聽樾下猛然一陣哄鬧。
傀遇不屑抬眸,就聽樾下一道正氣十足的男聲吼道:「都別動!奉天帝命令盤查!」
花落眸子一暗,氣息穩住,面上跟着閃過一道厲色。
居然會這麼勞師動眾。
按照重樾當年雷厲風行的性子,他可不會下這樣的命令。
畢竟,梵天境離幽溟之河隔着不止一星半點的距離。
「落落,來人了。」
傀遇悠悠然起身,朝她使了個眼色。
緊接着,房門便被人敲響。
「裡頭什麼人?出來接受盤查。」
花落面色不大好看。
她若是就這般出去,保不齊會被認出來。
眼下還不是和重樾正面交鋒的時候。
正當她一籌莫展之際,傀遇的大掌忽然落在她的頭頂。
他勾唇輕笑,寬厚的大掌莫名的溫暖。
「小狐狸,你抖什麼?」
「別怕,都說了我會罩着你了。」
話落,花落就感覺到一股靈力緩緩從那隻大掌落下,她的身子漸漸化作原型。
只是原本柔軟雪白的皮毛變成了乾燥的火紅色,原本稀有的九尾也並成了一隻。
被傀遇摟進懷裡,她儼然成了一隻最普通的小狐狸。
門外的人似是有些不耐煩,扣門的聲音愈發大了起來:「趕緊的,出來開門!再不出來,別怪我們破門而入!」
「呵,一群黃口小兒,倒是挺凶。」
傀遇冷冷挑眉,大手一揮遠處的門邊自動打開來。
門外將士扣門的手落了空,遲疑一瞬,他面色一寒,踏着步子走了進來。
「你在裡頭做什麼呢?這麼長時間,不知道給個響應?」
「更衣,費了點時間。」
傀遇不咸不淡的抱着懷裡的小狐狸,面上依舊笑臉相迎。
只是那眸子里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意就不得而知了。
男人看着傀遇懷裡的花落,眸子一亮:「喲,還養了只狐狸?」
話落,他先是上上下下將傀遇打量了一遍,末了,看向那小狐狸的眸子都多了幾分貪婪。
「巧了,天帝六百年前走失了一隻小狐狸,尋了六百年沒尋着,我看,八成就是你懷裡這隻。」
傀遇面上笑意一凜,聲音冷了幾分:「你這話,是何意?」
「還能是何意?」將士不耐煩的瞪他:「說你膽大包天,偷了天帝的狐狸!」
話落,他大手一揮,叫來了屋外待命的天兵:「來人!尋到偷天帝狐狸的小賊了!把這賊人抓回去!關押天牢!」第19章
「簡直可笑!」
傀遇閃身躲開天兵要來拿人的手,眼底浮起一抹不顯眼的狠厲。
花落身上的毛髮也豎立起來。
這分明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這將士分明就是見傀遇開門開晚了落了他的面子,他這是要公報私仇!
「別急,小狐狸。」
傀遇大掌蓋在她腦袋上,示意她稍安勿躁。
花落卻咽不下這口氣。
天族實在欺人太甚,他們有何理由拿人!
她也從未聽說過重樾在尋什麼小狐狸。
門口的天兵顯然也不大明白,遲疑的看着領頭人:「這……」
「這什麼這?抓賊人,聽不懂?!」
那人狠厲一聲,身邊的天兵再不敢多言。
花落見傀遇不動了,急着去咬他的袖角:「你看嘛啊!不跑嗎?」
她認識的傀遇可不是這種嘍啰都打不過的存在。
傀遇卻依舊不慌不忙,甚至有興緻吹了記口哨:「不用拷着我,我跟你們走,不過,我不去天牢,你們,帶我去見天帝。」
此話一出,不僅將士呆住,花落也瞪大了眼睛,咬着他衣角的小嘴越發的用力。
他是故意的吧!他明知道她和重樾有不共戴天之仇!
誰曾想,傀遇卻只是不慌不忙壓住花落暴躁的狐狸嘴巴。
將士被他這幅目中無人的模樣氣的,面紅耳赤:「好!我就帶你到天帝跟前去,我看你能怎麼辯!」
將士心裏想的極好,但是一條抗旨不遵的罪就夠這小身板吃一壺。
一行人來到天宮,傀遇甚至都不用將士領路,率先走在最前頭。
那熟悉的模樣,好似這條道他早已走過無數次。
花落卻一門心思沉浸在自己的意識里,絲毫沒覺察出任何不對來。
直到走到重樾跟前。
梵音靡靡,在耳邊經久不散。
花落眼底閃出厭惡的氣息,那是來自骨子裡的抗拒與嫌惡。
當年,她在這兒受過的折辱。
樁樁件件,數不勝數!
將士走上前,朝着上頭人作禮:「天帝陛下,抓到一個抗旨不遵的賊人。」
重樾一身白袍站在制高點,聽見聲音漠然回頭。
待看清底下紅袍男子那張稚嫩的少年臉時,他眸底卻陡然閃過一抹詫異。
「是你?」
他下意識的問出聲,腦海中憶起那天在梵天境抬頭看到的那張臉。
花落身子一僵,熟悉的聲音落在耳邊,她身子不受控的開始顫。
分不清是氣的還是怕的。
傀遇的大掌一直在她後頸處輕輕安撫着。
縱然是站在這莊嚴的天宮大殿,他面上依舊含笑自如,仿若分毫不懼。
「天帝認得我?」
「大膽!」
那將士怒吼一聲,長戟抵上傀遇的身子。
「誰給你的膽子在天帝陛下跟下如此不守規矩的!」
將士長戟上使着力就要壓着傀遇往下跪。
傀遇眸子陡然一寒,平素一直揚着的嘴角罕見的落了下去。
連帶着,他清潤爽朗的聲音也覆上一層寒霜:「我竟不知,天帝管理出來的人,都是這般欺凌霸弱的。」
「還是說,這是上樑不正下樑歪,這些人都是在效仿天帝?」
「你瘋了!傀遇!」
花落緊緊咬着他的袖口用神識傳音給他,亮色的眼睛瞪的渾圓。
身後的將士也動了怒:「不知天高地厚的逆賊,你當你是什麼人!」
他氣的抬腳就要朝傀遇的膝蓋替去。
傀遇不過潦草抬眼,掌中凝出一股靈力狠狠打在將領的腿上,一個多餘的眼神都不曾施捨給他。
只聽得「咔嚓」一聲,將士的小腿被生生折斷。
在這大殿之上當著天帝的面如此行事,不亞於是在打重樾的臉。
重樾沉下臉來,眸中滾出一抹血色:「你當你是什麼人!?這裡是天宮,豈容你在本君跟前放肆!」
話落,重樾飛身過來就要動手。
花落駭然一瞬正要變回人形將傀遇護在身後。
他卻不過淡然輕笑,懶懶從腰間取下一塊刻着傀字的玉牌遞到重樾眼前。
「你爹來了我跟前都得同我行禮問安,你覺得你個黃口小兒,憑什麼仰着頭同我說話?」第20章
「傀字牌?」
重樾腦子思索一陣,再抬頭時,墨色的眸子里明顯閃過詫異。
「閣下是終傀神君!」
花落聞聲,小小的身子在傀遇懷中猛然一顫。
終傀神君乃是上古戰神。
億萬年前憑一己之力平定戰亂,穩住了六界和平,自那之後銷聲匿跡,再無人知道他的去向。
有傳言說他已經羽化,還有人說他和其餘幾位上古神君去了三十六重天,不會再管六界之事。
可花落做夢都不會想到,那位大名鼎鼎的戰神不但沒有羽化,還將她救下養在身邊整整六百年!
難怪他掏五靈丹跟掏糖果似得,想要就能要。
花落身子顫的更厲害了。
這次是怕的……
想想這六百年間,她都對着這位老祖宗幹了些什麼?
大不敬,跟他拌嘴,拿爪子撲他,跟他搶吃的、被打了爪子還凶他、趁他睡着偷偷咬他的臉!
這樁樁件件,隨便一條拎出來都夠她被吐沫星子淹死的。
感受着懷裡小小一團在不住的顫動,傀遇眸間閃過一絲笑意。
大掌愛憐的摸了摸那毛茸茸的腦袋,他微微抬頭,給重樾遞了個眼色。
「我看你這天宮修的不錯,兩千多年沒來過了,給我安排個宮殿住住?」
重樾喉間有些堵。
他坐在天帝的位置上,素來趾高氣昂貫了,如今被人壓一頭,他總覺得落了面子。
緘默低頭,他也是這時候才發現傀遇懷裡抱了一隻小狐狸。
眸光一閃,重樾沒忍住柔下聲音來:「神君,也養了只小狐狸?」
「是呢。」
傀遇笑着低頭看着懷裡的花落,故意的一樣,將她小臉掰過來正對着重樾。
「瞧瞧,我家這隻小狐狸長得可還漂亮?」
譏笑一聲,他完全不給重樾開口的機會:「嘖,我倒是忘了,千年前天帝娶過一隻九尾狐。」
「聽說那九尾狐有着傾城之姿,一雙浩瀚星眸也是世間獨有,天帝大抵是瞧不上我懷中這隻普普通通的小狐狸的。」
「不會。」
重樾盯着花落的眼睛,心口不知怎的就開始泛酸,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斂下眼底的悲慟,他抬頭啟唇:「不知神君可否讓本君抱抱這小狐狸?」
「本君總覺得和這小東西有緣,好似,很早就就認識。」
「呲!」
他話音才落下,花落就炸了毛朝他呲牙。
兇巴巴的樣子,像是下一秒就要撲過去咬人。
傀遇不動聲色的揉了揉花落的肚子,將她抱回來:「你也看見了,我這小狐狸認生,它不大喜歡你呢。」
重樾聞聲,面上的平和險些皸裂。
傀遇卻不管他神情如何,轉身抱着花落就要走:「被你這下屬一擾,我實在是乏的厲害,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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