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自己嚇自己，這裡就我們兩個活的。」嵇顥擺擺手，接過錢袋正想塞回去，一轉身也看到幽暗的燈籠，「哇——女，女鬼！」

「閉嘴！」屍體旁不知何時蹲了個女孩，臉色不耐地打斷他，「你們哪來的小屁孩，怎麼還偷死人的東西？」

「你也是活的？」

「不是，我是地府來收魂的。」女孩提起慘白的燈籠，做了個鬼臉，「說，你們是誰，大半夜來不歸谷做什麼？為什麼要拿阿武的錢袋？」

「我們……」嵇顥眼神閃躲，正想着託詞，身後的呂柘卻拉了拉他的衣角。

「我們來找兄長的遺物。」

可秦衣不信，抱胸將他倆上下打量，「別騙我，死在這裡的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人，再說了，你兄長的遺物和阿武的錢袋有什麼關係？」

「……那，那是因為我兄長和阿武認識，生前交代我們別忘了把阿武下葬，所以我們就拿走錢袋，明天找馬車來運走屍體。」

「哦？」黑暗裡再次響起陌生的聲音，「下葬找我，我會看風水，定金十兩，童叟無欺。」

兩個小男孩同時哆嗦一下，她卻惱怒地呵斥道，「你個登徒子有完沒完！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黑暗裡的聲音似乎笑了一下，「小小姑娘脾氣還挺大，要是許不到夫家可怎麼辦？」

「輪不到你操心！」

她鼓着腮幫子在原地等了片刻，聽不到那討厭的聲音之後，才轉而看向他們。

「我不過詐你一下，你就開始東扯西編。死在我腳邊的這個屍體姓馬名才，可不是什麼阿武，你們還不快如實招來？」

兩人對上她質疑的眼神，不約而同地咽了咽口水。

「怎麼辦？」他低聲問。

「好男不跟女斗……跑！」

呂柘拔腿就溜，也不管自己踩了多少屍體，也不管自己的方向對不對，只顧着一頭悶地跑向遠處。

「等等我！」

嵇顥連忙跟上他，可沒想到，他剛動了兩步，肩膀便被一股力道強硬地往後拽，將他整個人掀翻在地。

他摔了個屁股墩還未來得及痛呼，只見她一步跨過他，手中銀光微閃，下一瞬便扎進呂柘的後臀，一聲尖叫立即響徹不歸谷。

一刻鐘後，秦衣拍了拍他的屁股，惹得他又是一聲哀嚎。

「行了別叫了，我師父說，屁股肉厚，扎進去不疼的。」

「不行，你，你要賠我五兩銀子……」

「又是五兩？我以為你要獅子大開口。」

「十兩，十兩也行。」他揉着刺痛的屁股，費力地抬起頭，「這樣我明天可以休息了。」

「休息？」她疑惑地看了看兩人，「你們到底是做什麼的？」

「我們是被騙進菩提寺的。」嵇顥擔心他再撒謊惹怒她，連忙交代清楚，「那裡是個廢棄的寺廟，領頭的每天把我們趕出來乞討，討不夠五兩銀子就不能回來。」

「那就不回去啊。」

「說得容易……哎呦。」呂柘用手墊在屁股下，掙扎着翻過身，「他拿走我娘留給我的竹牌，這是我要拿去鄞州認親的。」

秦衣看他神色不似作假，轉頭問另一個，「你也是？」

「我爹去參軍了，我奶去世了，家裡沒有米吃，我就自己跑出來。」

「村裡的？有沒有其他人家收留你？」

「沒有。」他搖了搖頭，「村裡都沒人了。」

「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