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太假了。」呂柘撇撇嘴，以為他在裝可憐，「怎麼著也可以在鄰居家做做農活，蹭飯吃。」

嵇顥沒有反駁，也不再說話。

「兩個小傢伙，不如這樣。」她蹲在他們身前，掏出隨身的錢袋，「我這可以借給你們十兩銀子，今晚你們趕回去給領頭的一個交代，然後想辦法偷走爹娘的東西，來到夷陵城醉仙居找我。只要我看了你們爹娘的信物，我就相信你們的話，這十兩銀子一筆勾銷。」

「你也是小傢伙。」呂柘嘀咕了一句，分明她看上去也沒大幾歲，「等我找到我姨媽的丈夫的二舅，我就把銀兩托寄過來還你。」

「你也拿着。」她將五兩銀子塞進另一個男孩的懷中，拍拍手掌站起身，「好了，本姑娘人美心善，還快叫一聲衣姐姐。」

「幫我是幫我，輩分可不能亂喊。」他捂着屁股站起來，抬手壓在嵇顥肩膀，「好兄弟，扶我一把，咱們患難與共。」

「你小子，叫兄弟倒是順口，叫姐姐就擺譜了。」秦衣哼了哼聲，撿起自己的白燈籠，「行了，本姑娘繼續忙去了。」

她離開之後，兩人摸黑走了半晌才想起來一個問題——他們不認得路。

「怎麼辦？白月西落，感覺要過子時了。」

「不知道。」呂柘哼哼唧唧地揉着屁股，雖然刺痛感淡了不少，但某種難以言喻的**感卻越來越明顯，「那小妮子是不是給我下毒了，我怎麼感覺我的腿使不上力了。」

「她給我們銀子，應該不會……」嵇顥還沒說完話，忽然感覺肩膀上的壓力加重，腳下失衡倒向另一邊，「嘶——」

他的手臂剛好磕到石頭，疼得他倒吸冷氣，但身旁的男孩了無聲息更是讓他心頭咯噔。

「喂，你怎麼了？快醒醒，有沒有摔到哪？」他小心翼翼地探了他的鼻息，還有氣，「快醒醒，不能在這裡睡着。」

「我的天，你們怎麼還在這？」

身後傳來熟悉的嗓音，他立即跑過去把她拉過來。

「快看看他，他突然不動了。」

「哎哎，慢點跑，先說好，剛才的錢是我借你們的，診治病症是要另外收費的。」

「你先救他。」

「行行行，本姑娘給他號號脈。」秦衣故作高深地為呂柘把脈，又掀起他的眼皮看了看，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連忙拿出自己的針囊，「……糟了，扎他屁股的針好像是塗了迷藥的那根。」

「那他要緊嗎？」

「沒有性命之憂，就是得睡上幾個時辰。」她苦惱地扯了扯自己的碎發，嘗試將他抬起來，「你去哪？你不幫幫忙？」

「啊？」嵇顥眼神閃躲地看了看周圍漆黑的峽谷。

「發什麼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她很是費力地扛起呂柘的半邊身子，歪歪倒倒地差點站不穩，「我……一個人扛不動他，總不能……把他扔在這……看着小個子，沒想到那麼重。」

她感覺到手上的壓力減輕，側眼看去，他已經走過來抬起呂柘的另一條手臂。

「這還差不多。」

「你認得路嗎？」

「當然認得。」兩個半大的小孩在黑夜裡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只不過是回我們幫……幫助老弱病殘的館子。」

「你們？」

「對啊，我還有師父，有小弟，還有很多很多夥伴。」

「他們也會功夫嗎？」

「嘿嘿嘿，這個不能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