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小心火燭……誰？」打更人腳下顫顫，轉頭看向街角，「誰在那裡？」

「阿叔莫怕，小孩幾個，不是鬼。」

他瞅着矮個子的兩人扛着一個小男孩從黑暗裡走出來，心裏鬆了一口氣。

「他怎的了？」

「跑出去偷酒喝，醉傻了。」

「小小年紀就是酒鬼，長大要敗家咧。」

秦衣不見認生，接着話茬開了玩笑，「那就請阿叔幫忙盯着點，晚上見着了就打斷他的腿。」

「哈哈不敢不敢，你們趕緊帶他回去。」

「好嘞。」

待打更人走遠，嵇顥才側眼瞧她，「不是說我們要避開別人嗎？」

「既然被發現了，還躲來躲去肯定讓人起疑，更何況，我們兩個扛着他也跑不了。」

「我怎麼感覺他剛才不是看我們這邊？」

「你還起勁了？那個角落只有我們，還有誰？」

「哦。」

深夜的夷陵城好生安靜，可她非要走一些偏僻的街道繞到側門，惹得他渾身不舒服，總覺得有人在盯着他們。

「到了。」她將呂柘壓在他身上，幾步往前敲了敲門環，「我回來了。」

「今個咋還帶了人？」門縫緩緩拉開，滿臉胡茬的男人鑽出來，一手拎起不省人事的呂柘，「先進來。」

嵇顥亦步亦趨地跟在秦衣身後，聽到她嘟囔着說，「勝叔，他倆是我在不歸谷遇到的小毛孩。你手裡那個被我不小心扎了麻藥，你看我師父有空不，把她請來解解藥性。」

「又是不小心？」潘勝比他們高很多，說話像是從頭頂落下來的，「你這銀針是不是還扎了其他人？」

「哪有？」

「余老二可是聽到了兩聲慘叫，一個是我手裡這小毛孩，還有一個是高個子的黑衣……」

「那，那是我發現他對屍體圖謀不軌。」

「嘿嘿，男人再放縱，腦袋也比那玩意重要。」

秦衣不置可否，突然想到身後還跟着一個七八歲的男孩，裝模作樣地呵斥他，「小孩子聽不得這些，趕緊把耳朵捂起來。」

嵇顥嚇了一跳，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