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君陸亭》[安以君陸亭] - 第1章(2)

着無憂無慮的她,眼裡的驚艷毫不掩飾。
他坐在一邊早已搭建好的畫廊。
他執起筆迅速在紙上速寫起來,筆尖划過畫紙,發出沙沙的聲音。
很快,一副畫就已完成。
他看了看遠處朝着自己揮手的安以君,低頭看着手中的畫板,臉上浮現滿意的笑容。
他放下畫筆,走向他心裏唯一的那抹景色。
「怎麼啦?」他輕柔地颳了刮安以君鼻尖。
許至君注意到她發梢上的一片紅楓,他笑着抬手取下來說道:「你呀,就是愛淘氣。」
安以君努了努嘴,不服氣的眼睛瞥了一眼他:「那我以後不這樣了。」
許至君爽朗一笑:「你想如何都行,你是這裡的女主人。」
看着無憂無慮的安以君,他愈發覺得自己沒有做錯。
可是……
他想起他自己的師傅教導自己的,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些。
安以君歪着頭疑惑地問:「女主人?那是什麼?是他們所說的夫妻嗎」
她抓着許至君的衣角問:「夫妻是什麼意思?」

第十七章要走了

聞言,許至君陷入了一陣迷惘。
他們之前也是結過婚的,只是那個時候是場做戲而已。
結婚……
許至君看着身旁的安以君,他們沒有正式的求婚和結婚。
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婚姻。
他甩了甩頭,將腦海紛亂的思緒摒除出去。
他不會做出強迫的事,絕對不會。
許至君凜聲道:「是誰告訴你這些的?」
安以君指了指不遠處的傭人,許至君凌厲的眼光一掃,傭人皆都散去。
他揉了揉安以君的頭髮,若無其事地道:「煙兒還是少接觸他們為好。」
安以君點點頭,有些似懂非懂的眼睛有了一絲執拗,她拉着許至君的手,固執地問道:「你還沒有說呢!」
許至君沉吟了會,薄唇才掀起:「夫妻呢,就是兩個人締結的以後共同生活的承諾。」
安以君嘟囔了聲:「這不等於沒說嘛。」
他聞言,薄唇抑制不住的淺笑起來:「不要打岔!」
安以君吐了吐舌,忽的一下竄開好遠,她張開雙臂誇張得擺擺手,是許至君以前沒見過的靈動。
他看着遠處還在做着誇張模樣的安以君,眼前氤氳着薄薄的霧氣。
安以君在他心中的樣子逐漸清晰起來。
他驅散了他身邊的黑暗,帶給了他無窮的溫暖。
許至君眼底淡淡的傷感,他本是活在地獄之人,浴火才能重生。
他踏得每一步都不能走錯。
他想起幼時遇見安以君的場景,那時是她第一次被送到孤兒院。
那時候的安以君,一雙漆黑的眼睛卻閃着狡黠的光。
她把自己錯當成了孤兒院的男孩子,對他極好,有些新奇的東西都留給自己。
他經常去孤兒院聽安以君講外面的世界,有時候兩個人湊在一起放聲大笑。
想起幼時的安以君,許至君啞然失笑。
他曾經去求過父母,希望能夠收留安以君。
卻遭到了他銥誮們的強烈反對,那時他的父母告訴自己:「你是許家的繼承人,成大事者不該拘泥在這種事情上。」
然後他就被父母送往國外了。
許至君看着楓樹底下快樂的安以君,喉頭微微酸澀。
若是沒有自己,她本該已經成為許家的一員,受許家的庇佑。
正當許至君向安以君走去的時候,他的手下突然走了進來。
他側耳傾聽,而後眼睛倏忽間睜得極大。
陸亭醒了。
他雖然不知為何現在陸亭還沒來,但也知道此地也不能待了。
他的心猛地一跳,慌亂的情緒佔據着他的腦海。
許至君拉着安以君的手,輕輕摸了摸,良久才道:「我們要走了。」
「去哪裡?」安以君仰起頭,用儒慕的眼睛看着他。
「去旅遊。」他展顏一笑,揉亂了她的髮絲。
安以君神色仄仄,像是沒什麼興趣,淡淡地「哦」了一聲。
許至君吩咐傭人連夜就將東西收拾好了。
他看了一眼已經住了很久的宅院,輕嘆了一口氣。
既然已經選擇了這條路,不管如何他都會堅持下去。
翌日。
陸亭帶着人包圍了許家,但整座許家大宅除了隨風而落的楓葉,連安以君的影字都沒有看見。
「好得很,許至君!」

第十八章火坑

陸亭又驚又怒,他掏出隨身攜帶的配槍摔在了沙發上。
底下的傭人齊齊一抖。
陸亭用冷硬的口吻淡淡說:「有什麼話,就直說。」
傭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為首的人這才答道:「許少爺連夜帶着阮小姐走了。」
「知道去哪了嗎?」他的手下直接問。
「我們不知道啊。」傭人們垂下頭顱,異口同聲地說。
陸亭看着空落落的許家大宅,幾欲肝腸寸斷。
他喉頭一滾,重重咳嗽了下。
他忍着喉嚨里蔓延着的血腥味,到底,還是自己把安以君推向了火坑。
他看着遠處的紅楓,一個不察,吐出一口血來。
他用絲帕擦了擦,可臉色依然蒼白如紙。
安以君,你現在究竟在哪兒……
一個傭人突然出聲:「我聽到了!他們說去蕭山!」
陸亭沒有聚焦的眼睛這才看着他:「確定?」
「我確定!」
他擺擺手,他的手下馬上跟上。
他知道蕭山在哪,而許家在蕭山只有一處地方。
蕭山梨園。
秋意漸濃,漫山都被染成了紅色。
已經是深秋了,無盡的寒意順着毛孔向骨血鑽去。
安以君緊了緊身上的披風,打了個冷顫。
許至君從背後環住她,他深吸一口她身上的余香,溫和地說:「怎麼不進去?」
「出來透透氣。」安以君下意識地想要推開。
可她餘光看見許至君那雙有些黯淡了的眼睛,和黑沉了的臉色,她有些害怕的後退了幾步。
許至君看着空下來的懷抱,有些惱怒,他強硬地板過安以君的身子,將她按倒在牆上。
他凝視着安以君有些驚懼的眼睛,和那夜思夢想的唇。
他緊緊抓住安以君掙扎的雙手,終於強勢得吻了上去。
許至君眼尾的餘光掃過她眼裡的淚,心中一陣酸楚,他也從未得到過她。
這樣想着,下手用力了些,將她的唇咬出了血。
他看着安以君因疼痛緊閉的眼睛,這才回過神。
他不住地道歉說:「對不起,對不起……」
說到最後他也沒有了底氣,只好輕柔地攬着安以君的肩走了進去:「我給你上藥吧。」
他拿出藥箱,溫柔的給她上藥,時不時問她疼不疼。
安以君對此一直沉默不語,用戒備的像看狼一樣的眼神看着他。
許至君被那個眼神刺痛了,他還是傷害了她。
這個認知讓他開始懷疑自己所做的一切究竟值不值得。
他這時才發現,他沒有辦法控制住自己。
安以君靠在他的肩頭,打斷了他想要說的話。
她神情倦怠地說:「下次不要這樣了,我會害怕。」
「我最近好容易困哦。」她嘟噥了聲,神情糾結。
許至君知道這是催眠的後遺症之一,可他沒有辦法,他伸出手按着安以君的太陽穴:「有沒有好一點?」
「沒有……」
安以君的呼吸逐漸平穩,不知不覺中已經睡了過去。
許至君長臂一伸將她抱起,上一秒還在沉睡着的安以君很快就醒了。
「快放我下來!」安以君嘟着嘴巴,她不喜歡這樣。

第十九章別去想

安以君被放在柔軟的大床上。
許至君都怕看到她拒絕的眼睛,轉身就走。
未曾想被安以君拉住手,她不安地看了看窗外說:「你別走,我怕。」
許至君欣然答應:「好好好,我不走。」
他還是想起剛剛安以君後怕的眼睛,他才發現悲傷如影相隨。
他張了張嘴,試探着開口道:「你還記得陸亭嗎?」
「誰?」安以君偏過頭,緊緊看着許至君。
許至君閉上眼,垂着的手緊握了瞬,良久答:「陸亭,他是你的朋友。」
他睜開眼睛,就看見安以君十分痛苦地揉着腦袋。
「不要去想了!」他下意識地就像要阻止,可安以君仍然捂着頭。
沈煦麗嘉川?
是誰……?
為什麼……這麼熟悉?
頭,好疼啊。
安以君眼瞼一翻,暈倒在床上。
許至君這下才慌了,當初他學的時候,師傅並沒有說會有這樣的副作用。
「煙兒?!煙兒!」他輕搖着安以君,卻發現她完全沒有醒的跡象。
他連忙拿出藥箱想要讓安以君醒過來,卻發現他根本無從下手。
無力的感覺席捲了許至君,他從未覺得會有自己醫不了人。
安以君猶如掉落了無盡的漩渦。
她陷入黑暗裡,她朝着黑暗裡唯一的光亮走去。
刺目的白光散去以後,她看着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子穿着歌舞裙走上舞台。
那個女孩子溫和朝她一笑,接着在台上自信從容地唱着歌。
她聽了片刻,卻覺得這首旋律非常熟悉。
一曲結束,她看着女孩子臉上掛着欣喜的笑朝着一個人走去。
她看向那個人的臉,冷硬而瘦削的臉如白瓷一般,寒潭如墨的眼睛直直看着她。
他是……
陸亭。
安以君只一瞬就知他就是陸亭。
安以君從夢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她看着靠在床邊而眠的許至君,她的臉色有些蒼白。
許至君擄了自己,而又處處監視自己,他甚至還對自己用了什麼法子。
她猛地想起那天他所說的「看你最近經常失眠,我為你催眠,這樣就容易睡著了。」
然後那天后面發生䧇璍的事她就沒有印象了。
原來如此!
雖然她並不知她為什麼會清醒,可她想起這些日子裏的監視就心有餘悸。
她盯着睡夢中的許至君的側臉,原來以為他永遠不會欺騙我,可不過如此!
她現在在蕭山,想要下山就不能打草驚蛇。
安以君緩緩地繼續躺下,好半天才壓下腦袋裡的胡思亂想。
她覺得現在的自己真是孤立無援。
而另一頭,陸亭已經趕到了蕭山山腳下。
他站在蕭索的寒風中,仰頭看着山上的某處。
安以君,等我。
陸亭看着紅遍了的蕭山,他知道自己遲疑一秒,安以君就多一分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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