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琳煙周禹玦周靳風》[姜琳煙周禹玦周靳風] - 第8章(2)

「我不是醫女。」姜琳煙不想跟他爭論是否救命的事,他現在意識會比較混亂,她想問他是否知曉景昌帝要殺他的事,但稍稍抬頭卻發現那貓……那幼虎不見了。
她回頭找了一下,也沒找到,方才景昌帝出去關閉殿門,她就在房樑上看着,幼虎沒有跟着出去的。
神奇,這小腦斧該不會是全息影像吧?但肯定不會,她抱過,它也抓到了景昌帝的臉,有實體。
「你說禹玦沒事?」太上皇追問道:「你說你是他的未婚妻?」
姜琳煙回過頭來,道:「他沒事,我也真是他的未婚妻。」
太上皇語氣帶了點粗暴的意味,「你不是。」
「我是啊,過些日子便要大婚了。」
太上皇還是不大相信的樣子,打量着姜琳煙好幾眼,眼底有掩藏不住的一點失望。
眼前這個衣裳破爛,髮鬢凌亂,臉上黑一塊紅一塊的女子,是禹玦的未婚妻?
而且,她黑色的外裳撕得支離破碎,遠遠望去,像一條參差不齊的黑拖地布,近看更慘,像一個流落街頭許久的乞丐。
還有,她的頭髮是怎麼回事啊?像一個雞窩似的。
想他的小兒子周禹玦,丰神俊逸,清貴儒雅,如神仙般的人物,怎可娶她這般的?
「你不可能是禹玦的未婚妻。」
姜琳煙有些惱了,「我說是就是,皇帝賜的婚,你不要啰嗦。」
太上皇的眼神倏然變冷,「是皇帝叫你來的?」
姜琳煙冷冷地道:「他算個什麼東西?能支使動我?」
姜琳煙一肚子的氣,景昌帝要害太上皇便算了,畢竟養出這樣的兒子,他也有責任的。
但周禹玦是她的未婚夫,動他就不可以。
姜琳煙這句話,帶着氣性和冷狠,反倒是叫太上皇刮目相看了一下。
丑點就丑點吧。
姜琳煙坐了下來,想起景昌帝剛才弒父那一幕,還有方才在殿外交代下去的那句話,其心可誅,歹毒不已。
她心裏騰起了熊熊烈火,一個念頭油然而生,她這輩子做事都十分冷靜,從沒有做過氣性的事。
但今天,她想破例,為周禹玦破例,否則這怒火要把她燒死。
趁着還沒天亮,她脫下自己的破爛黑色外裳拿在了手中,一身怒氣充盈,讓太上皇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想做什麼?」
姜琳煙壓了壓頭髮,淡淡地道:「出去打個人,很快回來。」
太上皇眸子一眯,「打誰?」
她沒回答,落下帳幔遮蔽住太上皇的視線,快步走到窗邊,啟動隱身後推開窗戶旋即飛了出去。
雙眸探照啟動,尋找御書房,方才她聽到景昌帝說要回御書房的。
三十秒,她飛到御書房,殿外有人守着,但並未能看見她。
她抬腳踢門沖了進去,景昌帝正在看許院判呈遞上來的診治日誌,身旁站着一名太監。
姜琳煙衝過去把黑布蒙在他的頭上,直接把他從椅子上拖下來,跪在他的膝蓋不許他動彈,隨即揮拳就上。
皇帝的臉是剛上過葯,姜琳煙一拳一拳都是衝著他腦袋去,不沾他臉上的血腥。
這忽然的變故,嚇得旁邊的御前太監翁寶不知所措,皇上是忽然摔到地上,然後就開始抱頭抽搐慘叫,而且他頭上不知道幾時有一塊黑布矇著,嚇得急忙放聲大喊,「來人,來人啊!」
姜琳煙時間不多,且人來了之後會與她撞上的,她雖隱形但有實體啊。
所以在禁軍衝進來之前,她起身狠狠地朝景昌帝的小腹踹了幾腳,收起黑布在身上,黑布隱形,這才啟動雙翼飛出去。
但禁軍的速度也是她沒預料到的,剛從門口飛出去,便與禁軍迎頭撞上,或許是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禁軍迅速出拳,打在了姜琳煙的臉上。
姜琳煙忍住沒悶哼,急忙狼狽地飛走了。
禁軍狐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是碰到什麼東西了,但眼前卻什麼都沒看見。
景昌帝在禁軍進來的時候,他已經幾乎昏死過去了。
姜琳煙在憤怒之下力氣沒有控制好,每一拳都是重擊。
姜琳煙是真把他往死里打。
這一切看着就像是鬧鬼一般,翁寶都嚇着了,傳了太醫,又叫人傳法師。
姜琳煙跌跌撞撞地飛回到乾坤殿里,從窗口躍下的那一瞬間,她就現形了。
好在的是帳幔落下,太上皇沒看到她現形,只聽得腳步聲忽然地響起。
當姜琳煙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震驚得無以復加。
她左臉腫得像小山一樣高,鼻孔出血,嘴角也染了一抹殷紅,走路的腳步踉蹌,身子半歪,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一副頭暈腦脹的模樣。
她坐直,面容嚴肅,脊梁骨筆直筆直的,有一種叫人望而生敬的威嚴。
太上皇轉了視線,淡淡地問了一句,「挨打了?」
姜琳煙眉頭抽了抽,不甚喜歡這樣的問話,但還是解釋了一下,「不小心撞牆上了。」
「沒事吧?」太上皇示意她擦擦鼻血,都流下來了,沿着唇瓣到下巴,滴落衣衫上。
「沒事!」
姜琳煙沒動,手也沒抬,任由鼻血流着,她不能動,一動就要暈,要吐,這一拳把她打得腦震蕩了。
但最終,她筆直的坐姿維持不住了,開始往下滑,後背歪靠在椅子上,雙腿軟軟地撇出一邊,整個人像隨意地搭在椅子上的衣裳,癟得沒有一點力氣。
「真沒事吧?」太上皇不禁蹙眉,他可站不起來扶她的。
她不耐煩,眉目威嚴,「都說沒事!」
下一秒,只聽到噗通一聲,她滑倒在了地上,天旋地轉的一刻,看到凌空飛過來一道橘色拋物線,啪嗒地一聲,軟軟的老虎屁股坐在了她的臉上,用力地碾磨了幾下後穩穩盤踞,神態倨傲驕矜。
姜琳煙眼前一黑,不甘心地昏過去了。

第91章您是故意讓他動手的
太上皇目瞪口呆地看了一會兒,只見她胸口依舊是有起伏有呼吸的,也就不管了,反正他也起不來。
倒是那幼虎瞧着真是威武啊,他喜歡。
姜琳煙昏了大概有一炷香左右的時間便醒來了,她慢慢地坐起身,覺得頭昏腦漲的感覺已經消失得差不多,也沒有太大的噁心反胃的感覺。
臉頰的痛楚有所緩解,自己伸手摸了一下,腫還是腫的,但沒有方才那麼嚴重了。
小腦斧趴在太上皇身上睡著了,而太上皇閉着眼睛也是一副熟睡的模樣,一小腦斧一老頭兒竟有一種父慈子孝的溫馨感。
睡著了好,免得醒來你看我,我看你的,臉上有些掛不住。
姜琳煙灰溜溜地回到了後殿小院子去,明雨已經醒來,但被捆綁住手腳只能憤怒地瞪着她,彷彿是在做無聲的控訴。
姜琳煙撕開她嘴上的膠布,淡淡地道:「你如果喊的話就一起死在這裡。」
明雨沒喊,閉上了眼睛瘋狂落淚,她救不了師妹,師妹一定會死的。
姜琳煙也沒管她,歇一會兒之後還要回去寢殿的房樑上趴着。
她去打景昌帝一頓,不單單為了出氣那麼簡單,身為帝王,在宮中無緣無故被虛無的空氣毆打一頓,肯定會被解讀為他忤逆弒父的懲罰。
惡念一生,唯有對神秘力量產生出來的萬般恐懼才能阻止他,雖不能治標,但眼下危機可解。
明雨無聲哭了一會兒,才充滿怨恨地說:「姑娘既能把我帶出來,自然也能把我師妹帶出來,是否願意行這個方便,只在您的一念之間,還是說人命在您眼裡,尚且不如螻蟻?還是說,我師妹只是侍女身份比不得高大人樊媽媽他們高貴,所以姑娘可以漠視她的生死。」
姜琳煙看了她好一會兒,問道:「你師門叫什麼?是什麼門派?」
說到師門,明雨神色不免莊嚴起來,「聖清派,乃是江湖上的名門正派。」
聖清派,姜琳煙記住這個門派名字,以後遇到這個門派的人有多遠跑多遠。
明雨眼底揚起悲涼和諷刺,還要繼續哀傷自憐的時候,姜琳煙選擇繼續封住她的嘴巴,就她剛才那番話,一句都不想回應,回應一個字都覺得自己跟她一樣傻圈。
姜琳煙再一次把她電擊昏過去,然後潛回寢殿里,不過最好別驚動了太上皇,方才有點出糗了。
太上皇聽到那小心翼翼又遲疑的腳步聲,急忙就閉上眼睛當做不知道她又來了,給她留點面子。
姜琳煙飛上橫樑上趴着,果然是沒過多久,就看到翁寶公公帶着許院判以及幾名太醫入殿。
翁寶公公故意大聲說:「皇上有旨,讓太醫院務必盡全力醫治太上皇。」
太上皇睜開眼睛,瞥了一眼之後又閉上,這可沒把太醫院的人高興壞,急忙便跪過來問候檢查。
翁寶公公見狀,臉色大變,急忙便回去稟報景昌帝,說太上皇醒來了。
景昌帝半躺在貴妃椅上,腦袋腫得厲害,左眼也腫得幾乎睜不開。
他自知此番與太上皇算是鬧翻了,就算他原先不知道弒父的事,可之後醒來時他說周禹玦薨了,這句謊話若要不被識穿,周禹玦就一定不可以入宮父子相見。
但周禹玦已有入宮令牌,且也抓住了風兒的把柄,是無法阻止他入宮的。
也幸好,他是瞎的,只要叫太醫跟周禹玦說太上皇昏迷,屆時找個假的,也分辨不出來。
可這般粉飾太平,又能到幾時?
只怕他願意裝,太上皇也不願意了,他會怎麼做?
景昌帝心裏頭惶恐慌亂,卻也不禁疑惑,分明幾天之前,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自從蜀王妃出事之後,因風兒的一同亂攪,才讓情況逐漸失控。
從沒有真正責怪過兒子的景昌帝,此刻心頭湧起了一絲恨鐵不成鋼,再如何精心雕琢,始終只是一塊石頭,並非玉器。
姜琳煙此刻還趴在乾坤殿的橫樑上俯瞰底下的一切,行針對太上皇是有作用的,他精神看着好了一些。
其實他康復得這麼好,姜琳煙也很意外,她的搶救固然之是有作用的,但是分明昨晚他的情況很嚴重,重度肺炎,敗血症加心肌炎,不過一個晚上,他能從昏迷到清醒對話,莫非真龍天子,還真的有上蒼庇佑?
那小腦斧也一直在他身邊守着,雖然看似沒有太親厚,可瞧着也不像是原先不認識的,姜琳煙估計這小腦斧一定是他養的。
只不過,他為什麼要說是景昌帝送給他的?莫非他不想讓景昌帝知道他養着小腦斧?
想起自己救了他,他也沒表現出多高興或者多感謝,彷彿早知道自己死不去。
確實也是啊,他的生命指數一直都很高,病情特別嚴重卻沒有生命威脅,老頭值得帶回實驗室研究研究。
既然他沒生命危險了,姜琳煙便要籌謀今晚回蕭王府的事。
周禹玦應該好多了,今晚回去便可以為他解開眼罩。
臨時收走了系統,也按說問題不大,他用了快速康復,傷口在愈收了,再不濟,也還有居大夫在呢。
殿中的人陸續進來伺候,待了一會兒之後,太上皇借口要安寢,把他們全部攆走,他可沒忘記房樑上還掛着一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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