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韻楚之墨》[江青韻楚之墨] - 江青韻楚之墨第23章(2)

沒人照顧倒有些麻煩。」
楚之墨點頭:「先生有心,我家尚余有幾間空房舍,先生若不嫌棄,可帶着母親幼妹來住,省去些麻煩。」
方玉搖搖頭:「多謝好意,我在府上當教書先生,已是大大得了利,不敢再貪好,再者那住所家中已住了四五年,四鄰又熟,讓家母搬出來,怕、她老人家定然不願意,這樣住着也甚好。」
楚之墨微微一笑:「也罷。」
又邀着方玉改日一道隨着去廣善寺燒香。
六月十九日,正是廟裡燒香的日子,施老夫人病着不好走動,桂姨娘也一向不愛出門,故而田氏帶着家中的幾個女兒,往廣善寺去燒香,楚之墨和方玉、喜哥兒和小果兒也一道前往,替施老夫人捐些香油錢。
廟裡甚是熱鬧,杜若陪着張圓守在樹下,見施家數人相繼下了馬車,往寺內行去,張圓死死的盯着其中一道倩影,杜若攔着他,見張圓眼眶發紅,雙手握拳,怕他心潮難平:「等回去的時候,讓你兩個在路邊說說話。」
又扯扯他的袖子:「嫂嫂去替你求個平安符,保佑你一路平安,明年高中。」
叔嫂兩人一道進了山門,遠遠隨着施家人往前走,杜若冷不丁見眼前一張熟面孔,突然一怔。
原來是況夫人帶着況苑夫婦來廟裡進香,一是恭謝菩薩況家終得有後,二是也替薛雪珠求菩薩送子。
況苑饒有趣味看着杜若拉着心不在焉的張圓,趁着母親和妻子燒香之際,轉到杜若身邊來,將她的袖輕輕一牽,牽到一株松柏後。
「你這嫂嫂,當的倒是熱心腸,連小叔子的事都包攬了。」
杜若還緊張着張圓,見他失魂落魄的盯着前方,完全未曾在意自己不在身旁,抽回自己的袖子:「這種人多的時候,你還來招惹我做什麼?」
又道:「你知道我在做什麼?」
況苑和楚之墨時不時還見上一面,喝杯閑茶,此刻抱肩閑散道:「就算不知道,也猜得出來——我見施家的馬車停在山門下,八成又是幫着圓哥兒做閑事。」
杜若半譏半笑瞥他一眼:「我做的是閑事,你做的又是什麼正經事,來求子么?」
況苑施施然一笑,那笑容裡帶着幾分魅惑之意:「倒被你說中了。」
杜若冷笑:「陰鷙積兒孫,怕是菩薩看不上你家。」
況苑毫不在意她的損話,笑道:「是家母着急,我陪着只是做做表面功夫罷了。」
杜若在況苑身上掃過,目光頓了頓,哂笑:「是哪兒不行?
成親這些還沒個消息?」
「行不行你還不知道么?」
他抱肩懶散道,「你和張家二哥,如何不養一個。」
杜若蹙眉,臉色轉變:「倒不如我先死了乾淨。」
她見着張圓尋她,急急拂開況苑的手,聽見他在身後壓低聲音道:「杜若,不若我們兩人去菩薩面前燒柱香。」
杜若頓住腳步,回頭譏笑,香唇一張一合,口型恰是這句話:「你瘋了么?」
況苑見她走開,搖了搖頭,從樹後轉出去,去尋自己的母親和妻子。
燒香回去的路上,江青韻上了馬車,喜哥兒卻跟小果兒一道在田氏的車上玩耍,寶月陪着她在車內坐着,馬車嘚嘚往前走,卻在半途又停了下來。
寶月見是楚之墨,自己出去跟駕車車夫作伴,只留兩人在車內。
這幾日兩人見得少,他淡聲道:「妹妹許久未出門,今天是第一次出來。」
江青韻點點頭:「多出來走動走動,比在榴園有趣些。」
他握住她的手,淺笑道:「往後我陪你。」
馬車復又停下來,車廂外響起年輕男子的顫音:「甜妹妹。」
她獃獃地望着楚之墨。
楚之墨將目光投在車壁上,聲音極輕:「你們說說話。」
「甜妹妹,是你嗎?
我是張圓。」
江青韻伸手,撩開一點車簾,見他立在車旁,仰頭望着她,形銷骨立,絲毫沒有昔日的風采。
兩人再見面,都禁不住有些熱淚盈眶,江青韻身子顫了顫,身後有一隻手,輕輕握住她垂在身側的手。
「許久未見甜妹妹我來只是跟甜妹妹說一句我過幾日就要去金陵遊學,準備明年秋闈,怕是很長一段時間,都見不着妹妹的面。」
「我自己也說不清什麼原因,眼睜睜和妹妹失之交臂,也不知怨誰怪誰,最後只有怨我自己,沒有早一些將妹妹娶回家。」
罪魁禍首坐在暗處,把玩着她的手,捏捏指尖,揉揉指腹,懶洋洋又隨心所欲。
「走之前,一心只想着再見妹妹一面,卻沒想是在這裡,一路我都想着當年初遇的情景,栩栩如生猶如眼前,後來接二連三的重逢,都是冥冥中天註定我傾慕妹妹,這份心意一直到現在,還會延續到以後,除了甜妹妹,再沒人能佔據我心裏頭的位置」「圓哥哥」身旁的人捏捏她的指尖,微微痛感讓她蹙眉,江青韻改口:」張圓,張圓你聽我說「她不忍見他那雙濕潤紅燙的眼,將帘子落下,只露一絲光進來,對着簾外道:「我不是你心中的那個甜妹妹一切都是故意的廣善寺不是偶遇,我在進山門前,就偷聽到你和旁的學子說話辯論,覺得你有趣,所以才故意在那裡等你進來後來的接二連三也不是緣分,都是有意為之,我我覺得你家世不錯,為人又純良,恰好那時家裡在議論我的婚事,冰人挑選的人我都不甚中意所以才將主意打在你身上」「很多時候,都是故意演給你看沒有什麼知書達理,沒有什麼不諳世事,也沒有什麼懵懂羞澀,你所看見的,都是你想看到的其實並不是真正的我。
我也並沒有那般喜歡你,只是因為你喜歡我,所以我才願意多花一點心思在你身上。」
她咬住唇,清淚滾滾而下,「連着約同你去金陵,我想的也只是我,而並非你」「所以,不要再難過,不要痴情,不要說傻話,婚退了就退了,沒什麼好尋死要活的,再挑一個就是了,趙窈兒或者其他人,我都毫不在意,我討厭過哭啼悲戚的日子,無論怎樣也要讓自己心滿意足,我早就忘掉你了啊,從船上回來我就忘記了,求你也快些忘記我吧,別念念不忘,別一往情深」她待要再說,修長的指輕掐着她的下頜,將她面龐轉向他,她見一雙深邃溫柔的眼,輕吻遊離在唇邊,吻去她的淚珠。
車外沒有動靜,馬車又嘚嘚的往前行,冰涼的淚和炙熱的吻糾纏在一起,她突然欺身撲上去,將他撲倒在車內,壓在身下,惡從膽邊生,狠狠的掐住他的脖子。
「你這個王八蛋。」
兩掌環住,施力恰好,男子脖頸並不硬,甚至還有些柔軟,喉結在她手心划動,帶起微癢:「壞丫頭。」
她咬牙又蹙眉,見他一雙溫柔的眼,頹然收回自己的手掌:「我才不壞。」
他攬住她腰,把她按在自己胸膛上,臉龐埋入她頸間,摩挲着她的肌膚,深嗅她的氣味:「不壞,壞的人是我。」
洶湧的淚濡**他肩頭的衣料,能聽見她細細的嗚咽:「我是真的喜歡他」楚之墨撫摸她的黑髮:「只是喜歡而已小酒喜歡的東西很多,換一個喜歡也是一樣的」她的腦袋拱在他胸膛上,尖尖的貝齒透過單薄衣料,陷入肌膚內,她用盡全力,要他感受和她一樣的痛。
腥甜的血從齒下肌膚慢慢滲出,沾染在已濕的衣上,也沾在她唇舌間,他伸手輕輕捏着她的耳珠:「一切都過去了。」
天青色的衣,被淚和血染成暗褐,乾涸之後硬邦邦的,他伸手入衣內摸摸自己的傷口,摸到一排牙印,深入肌理,輕嘶了一聲:「好狠的心。」
江青韻已經止住淚,面無表情的坐在車內,楚之墨把肩頭傷口露給她看,血糊糊的一片:「小沒良心的,也不知幫我包紮一下,若是血洇在衣上太招搖,如何跟他們解釋。」
她抽出自己的帕子遞給他,帕子繞在肩頭,堪堪打了個結,他捉住她留在肩頭的手:「消消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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