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問問葉晨曦這幾天吃得怎麼樣，辛不辛苦之類的話，這會兒也就沒有問了。而是默默的打算提着她的行李上車。
剛握到行李箱的杆子，顧名野就率先一步把箱子給提了起來：「我來。」
車子他也沒有讓她開。
顧名野先把葉晨曦送回了公寓，回到家裡就迫不及待的把姜歲歲往床上推。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這樣，出一趟門，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對老婆做這些。
顧名野的鼻息很重，已經忍受到了極點，他伸手拉開一旁的抽屜，臉色卻變了。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在這種關鍵時候，沒有道具了。
顧名野這會兒簡直想開口說髒話，忍耐了許久，才黑着臉從床上起來，又把姜歲歲的衣服給整理妥當，說：「老婆，我們去趟超市。」
姜歲歲的腿還疼，不太願意走路。
顧名野想了想，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麼。
……
姜歲歲坐在購物車裡，還是有幾分不自在。
顧名野倒是神色坦然的推着她，時不時放幾樣零食或者生活用品進去。
姜歲歲不太吃零食，其實家裡的零食大部分她都拿去學校分了，可是他卻很喜歡買，一次買一堆。
「夠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要是想當我女兒也行。」他想到什麼，愉悅的挑了挑眉，「回去爸爸就給你餵奶。」
姜歲歲直覺他想的不是什麼正經的事。
「你哪兒來的奶？」她皺眉道。
「你說呢？」顧名野愉悅的低笑了兩聲，湊到她耳邊說了一句什麼。姜歲歲聽完後，整張臉都紅的厲害，旁邊人又多，只好淡定的咳嗽了一聲。
他心下一動，低頭咬了咬她的嘴角，下一刻幾乎就要往唇中間移去。
「有監控。」
「怕什麼，被拍到了人家也只是祝福我們。」顧名野還是親了上去，喃喃說，「今朝姐，別忘了，我們是夫妻。做什麼都是合法的，不管誰看到都沒什麼。」
幾分鐘後，兩個人走到了保險套的貨架旁。
溫湉從角落裡轉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面前一對男女，女人坐在購物車裏面，有幾分不自在，身後的男人在推着她，兩個人在挑夫妻生活的用品。
她整個人愣在原地，渾身僵硬，會覺得像是被冷水淋遍了全身，有些難以置信會看到這一幕。

079
溫湉看見，顧名野伸手拿了三四盒，往車裡丟。
姜歲歲卻只留了一盒，把其他的給放了回去。
「你這給我留一盒，打發要飯的么？」顧名野對這相當的不滿意，冷着臉抗議道。
姜歲歲道：「用不了這麼多。」
顧名野不以為意，道：「你要放開來讓我撒歡，這點都不夠用。」
「你挺自信。」姜歲歲無語。
他嘲道：「你還不就是喜歡我弄你，每次都水漫金山。」
姜歲歲就不理他了，只覺得眼前有一道視線一直看着自己，她視線微抬，然後就看見了溫湉。
她的臉色很白，看着像是幾乎快要哭出來的模樣，手上拿的紙巾，被她用力的握着，握得包裝上出現了幾條鮮紅的印子，紙巾包裝幾乎也變了形。
顧名野順着姜歲歲的視線一抬頭，也看見了溫湉，原本打鬧的笑意不見了。
「好久不見。」溫湉緩了好一會兒，才揚起一個很好看的笑容，跟顧名野打招呼。
顧名野卻連理都沒理她，只看着姜歲歲道：「老婆，還是選擇香蕉味的？」
姜歲歲沒吭聲。
「你喜歡香蕉味，那就拿香蕉味吧。」顧名野自顧自說，「咱們趕緊回去，忍了好幾天了。」
姜歲歲只盯着他的側臉，發現他的下頜線有點緊繃，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見了溫湉。
他把她從購物車裡抱下來，一手扶着她，心不在焉的說：「我們去結賬。」
顧名野拉着姜歲歲的手，從溫湉身邊擦肩而過，眼神都沒有給她一個，冷冷的都不像是個正常人。
很難想像，這之前是一對情侶。如果不是她知道之前，她甚至覺得，他們是一對仇人。
到結賬台付錢的時候，姜歲歲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溫湉蹲在地上，肩膀一抖一抖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哭。
放下兩個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坦蕩多半，都是偽裝。
……
姜歲歲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總覺得這會兒的氣氛似乎不太對，似乎沒有剛開始那樣輕快了。
可顧名野分明像是個沒事人一樣，還在跟她聊一些帶顏色的話題。
他真的給姜歲歲半逼半哄的餵了一次奶，然後在她還沒有來得及吐掉的時候，親了上去。
姜歲歲躺在大床上，任由他親着，只是客觀的評價說：「你對她太冷漠了。」
顧名野眯了眯眼睛，不太耐煩的說：「她當初叫我滾的，我還得對她怎麼樣？還得把她當成祖宗一樣哄着？我沒那個耐心。」
姜歲歲嘆了口氣，順了順他的毛，說：「你真這麼想么？」
「分手了沒必要做什麼朋友。」他淡淡說。
姜歲歲的視線平靜的在他臉上掃過，道：「既然沒必要做朋友，那麼又為什麼要替她父親折騰生意，費盡心思的扶持人家？」
姜歲歲的聲音其實算是輕飄飄的，並沒有半點攻擊性。
她盯了他好一會兒，才繼續說：「我不覺得你是那種愛管閑事的人。但是你幫了溫湉家裡，原因又是什麼呢？」
顧名野顯然不願意多說這個話題，原本的興緻這會兒也消失得一乾二淨，他起了身，敷衍道：「你在辦公室那天聽見了？這事跟我關係不大，當時是我媽非找到她一家人，幫她的忙的。後來她爸那個人做事猶猶豫豫，投給他的資金全部給敗完了，我看他可憐，才又幫了一把。」
姜歲歲怔了怔。
隨即也想明白奚母的意圖，她是很喜歡她，只不過心底，到底還是更為兒子考慮一點，怕顧名野再反水要溫湉，乾脆就提前幫起溫湉來。
誠然姜歲歲沒想過會跟顧名野好多久，但這麼快又替下家準備，她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
可也無可奈何。
人性都是自私的。
她自己也很自私不是嗎，為了自己的利益，才嫁進奚家。又想讓顧名野跟自己親近一點，好讓他跟喬橫山對上……
姜歲歲現在的心理就是很矛盾，她一邊想着讓顧名野親近自己，而他親近自己了，她又怕自己陷進去。
「我看你也累了，早點睡吧。」兩人安靜了許久，姜歲歲勸道。
「你也早點睡。」顧名野大概也覺得煩，沒跟以往那樣黏着她，主動轉身去了次卧。
姜歲歲躺在床上看手機時，今天的微信群里都很熱鬧，溫湉作為校友，能參加比賽對於學校來說是一件光榮的事情，各個群里全部是溫湉答辯的視頻。朋友圈裏面也有不少老師轉發，說是學校之光。
幾個老師在群里津津樂道，也不知道誰說了一句：溫湉這孩子，以前看起來總是很靦腆膽小，這出國的三個多月，倒是變化挺大。
這句話大家都認同。
姜歲歲一個一個的看那些視頻，她笑着侃侃而談，在各位評委和競爭對手比起來，不論是英語作答還是國語作答，整個人的談吐都很從容不迫，旁邊有很多同為參加比賽的學生，臉上都有幾分欣賞之色。
她以前只覺得溫湉很活潑，今天頭一回感受到了她的美。
自信的女生總是熠熠閃光，讓人忍不住把視線集中到她身上。
只不過，她今天的模樣，分明還是在意極了顧名野。一遇上顧名野，似乎又變成了那個受不得委屈、愛吃醋的小姑娘。
她看見顧名野牽自己，明明難過的要死了，卻還是禮貌的問好。
顧名野的冷漠，又是否是真的冷？
.
第二天是周末，顧名野一大早就回到了主卧，趁着姜歲歲睡着，壓着她弄了兩次。
「怎麼醒這麼早？」姜歲歲在困頓之間勉強打起精神問了一句。
「睡不着。」他似乎有些心緒不寧，興緻也就不是特別高昂。完事後壓在她身上沒動。
刷牙的時候，顧名野也進來了，在刮細碎的小鬍子。
「你要出門？」姜歲歲停下了刷牙的動作。
顧名野往常周末在家，並不會特別收拾自己。他這個人挺懶，休息的時候一般就什麼也不幹。
「嗯。」
姜歲歲今天要回喬家吃飯，喬英芝是要求她帶着顧名野一起去的，遲疑了一會兒，問：「工作上有事？」
顧名野洗了把臉，說：「出去談點事。」
「今天我姑姑要我們回去吃飯。」姜歲歲抬眼問，「晚上能趕得回來嗎？」
他打量了她兩眼，「你要喊我聲老公，我刀山火海肯定都趕回來。」

080
顧名野的話，讓姜歲歲沒吭聲。
顧名野的盯着她此刻沒有沾染上任何口紅的唇，視線暗了幾分，心不在焉的反問說：「怎麼樣，要不要叫一聲試試？喊了絕對不會讓你吃虧的。」
他看着她依舊一言不發的默默的刷着牙，心不在焉說：「也不知道你一直在倔什麼，不就一個稱呼而已，叫一聲也不會少塊肉。我之前認識一些女人，才見過一次面，就已經是老公老公的喊了。你這領了證的，反倒矜持。」
顧名野想起什麼，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長的說：「你心裏不會想把老公這個稱呼留給別人吧？」
「你說的，不就一個稱呼而已么，沒有留給別人的必要，叫你這個，或者名字，沒什麼區別。」姜歲歲不知道他一直糾結這個做什麼，不止一次了，大部分時候只要在床上，他就想方設法讓她叫，她不叫，就把她往死里折騰。
「只是想起你以前叫這兩個字很好聽，想再聽聽而已，一種情趣。」他笑着逗她，「你喊了，我能弄得你更舒服。」
顧名野看姜歲歲一臉寡淡模樣，皺了皺眉，抓着她正要再逗弄幾句，卻聽見手機響了。
他便轉身進了卧室，姜歲歲看見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之後，原本跟她打鬧的調笑神色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眉目間隱隱約約生出點冷意。
不知道是一通什麼電話。
過了一會兒，他說：「我先走了。」
姜歲歲也準備化妝去喬家了。
顧名野走到門口，又轉頭看了她一眼，問了一句：「喬橫山也在？」
「應該是在的。」
他頓了頓，看了她一眼，「幾點吃晚飯？」
「六點吧。」
顧名野琢磨了一會兒，沒有說話。
姜歲歲到喬家的時候差不多是在中午，喬英芝難得下廚，喬橫山在旁邊掃了她一眼。
「先坐着，姑姑還得要一會兒。」喬英芝往她身後看了看，道，「阿行怎麼沒來？」
「他有點事，估計得晚點過來。」
喬英芝便點點頭，進了廚房。
姜歲歲疏離的坐在喬橫山對面，男人冷笑了一聲，刺道：「都搬出你媽來了，還防着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