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搖嚴澤》[柳扶搖嚴澤] - 第2章

公安朝柳扶搖敬了個禮:「謝謝您配合我們工作,只是……」
「秉公執法是所有人的責任和義務。」
嚴澤僵在原地,泛紅的雙眼凝着柳扶搖,只要他一瞥,就能看到她眼中的不解、期盼和痛苦。
可從始至終,男人的目光都沒在她身上停留過,挺拔冷冽的像個看客。
視線逐漸朦朧,嚴澤眸光漸黯。
原來他要她,為她介紹工作,並不是因為他接受她了,
一切,原來都是自己的錯覺。
也許他就是討厭她,所以無論花幾輩子的時間,結果都是一樣……
嚴澤像具失去靈魂的,任由公安帶走。
一路上,儘是不堪入耳的叱罵,可每一句,都不及柳扶搖的冷漠來的痛。
渾渾噩噩的在公安局待了幾天,也沒有人來問話。
稀里糊塗被關了四天,才被釋放。
顧不得委屈,嚴澤拖着疲憊的身體奔回家拿錢。
剛走到家門口,卻聽見裏面傳出——
「青檸啊,為了把在軍服廠常年侵吞軍款的人揪出來,我們故意污衊嚴澤偷公款,讓真的小偷放鬆警惕露出馬腳,可算是把人抓住了。」
嚴澤瞳孔一緊,推門的手頓住。
「只是嚴澤還不知道,現在這事兒也了了,你要不去公安局接她出來好好解釋,畢竟她也受了頓無妄之災。」
無聲片刻,柳扶搖漠然的聲音像千萬根針刺進她的骨血。
「不用,讓她吃吃苦頭也好。」

第10章
握住門把的手緩緩垂落。
男人的冷漠如嘲諷的利刃,告訴嚴澤,她的堅持和挽回,是多麼可笑。
嚴澤凝着眼前的門,白着臉後退幾步,落荒而逃。
混混沉沉的回到縣醫院,刺鼻的藥水味終於拉回了些許意識。
剛到病房外,便聽見外婆熟悉的嗓音傳出:「我沒事,不用……」
嚴澤黯淡的眸光一亮。
外婆醒了!
顧不得一身的風塵僕僕,她撒腿奔了進去。
卻見醫生站在病床邊,苦口婆心勸着:「您大腦里還殘留着血塊,拖得越久,就會引發嚴重的腦出血,必須趕快轉去首都醫院治療。」
老人捏着陳舊褪色的存摺,抗拒地擺手:「這錢是我給囡囡存的,我這把老骨頭都快入土了,花錢就不值當了……」
嚴澤聽得心驟然收緊。
「外婆。」
她輕輕叫了聲,聲音沙啞的連自己都認不出。
看見她,外婆蒼白的臉頓時浮起了笑:「囡囡。」
親昵虛弱的呼喚像槌敲着嚴澤的胸膛,她上前握住老人冰涼枯瘦的手,自責卷着痛佔據整顆心。
外婆撐着笑,愛憐地摸着她的臉。
看着無言卻各自紅了眼的祖孫兩人,醫生於心不忍:「老人家的病情不能耽擱,如果你同意轉院,我可以立刻聯繫首都的醫院,今晚六點就能走。」
「轉!當然要轉!麻煩您了!」
嚴澤回答的沒有一絲猶豫。
得到回答,醫生才舒了口氣離開。
貼着外婆長滿老繭的掌心,嚴澤混亂的心終於得到一絲平靜。
幾番努力,她才咽下滿喉酸苦:「外婆,去首都治病吧,囡囡陪着你,無論花多少錢,我們都能掙回來,但命只有一條,囡囡不想失去你……」5
「聽說首都很繁華,我們在那兒工作生活,不回來了好不好?」
外婆看着她,明白了什麼似的嘆了口氣:「不回來?你那麼愛青檸,捨得他嗎?」
一句輕問如巨石砸在嚴澤心頭,疼的淚水滾出眼眶。
她搖搖頭,淚眼裡含着堅決:「我只是明白過來,愛他不會有結果,所以我不愛了,也不要了……」
半晌,外婆溫柔擦去她臉上的淚:「好,無論囡囡做什麼,外婆都支持。」
當天中午,醫生幫着聯繫好了首都中心醫院,嚴澤趕回部隊家屬院。
將因為二流子來鬧事,被婦聯主任談話時收到離婚申請報告翻了出來,簽好字後交給婦聯主任。
傍晚六點,初雪突至。
嚴澤帶着外婆,頭也不回地踏上前往首都的火車。
看着窗外逐漸模糊的月台,嚴澤眼眶酸澀。
再見了,柳扶搖。
晚上十點。
一輛軍綠大卡停在部隊外,身穿迷彩服的柳扶搖匆匆下車,大步往家屬院去。
風越來越大,他的心忽然亂了幾分。
之前雖然嘴上說著讓嚴澤吃吃苦頭,但只是場面話。
他越冷漠,上級礙於人情也會幫着說好話,以後,她在家屬院的日子才更好過……
跟營長談完話後,他就去了公安局,但路上突然接到任務,只能把接嚴澤的事先擱置,沒想到忙到這麼晚才回來。
現在,她應該回家了吧?
柳扶搖從懷裡拿出支新的派克鋼筆,摩挲間,一會兒想起嚴澤撥弄算盤時的認真模樣,一會兒又是她被公安帶走時的惶恐……
污衊她盜竊,確實嚇到了她。
柳扶搖收起鋼筆,有些躊躇。
只送支鋼筆道歉,她會接受嗎?
她一向聽外婆的話,不如過兩天把老人接過來陪陪她……
這麼想着,柳扶搖加快了回家的腳步。
一上樓,就見自家門半敞着,燈光從里照着走廊。
嚴澤特地開着燈等他?
從前她也這樣等過,但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柳扶搖心頭前所未有的緊張。
他正了正衣服,正要推開門,卻聽見陸母和吳英玉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
「大娘,您可真聰明,跟紀老太說青檸哥要離婚,讓她來找嚴澤時被車撞,嚴澤果然嚇得交了離婚申請報告。」
「早知道動那老太婆就能讓嚴澤離婚,我也用不着把紀偉找來鬧事,還讓二流子故意謠傳勾引她,讓這倆人去找嚴澤麻煩,可費了我不少錢!」
柳扶搖緊縮的瞳孔顫了顫,怒火幾乎在瞬間淹沒了理智。
『砰』的一聲巨響,門被大力踹開!
陸母和吳英玉一驚,錯愕轉頭。
只見柳扶搖站在門口,黑眸陰鷙,整個人散發著讓人窒息的壓迫氣息。
陸母強作鎮定,試圖安撫:「你聽媽解釋,媽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嚴澤那種貨色只會拖累……」
「夠了!」
失望、憤怒和懊悔揪着心,柳扶搖握緊拳的手骨節都泛了白:「無論嚴澤怎麼樣,她已經是我結了婚的妻子,這輩子,我也只會有嚴澤一個老婆!」
說著,轉身就要去找嚴澤。
陸母氣性也上來了,這麼多年以來,柳扶搖頭回這麼跟自己說話,還是為了一個她從來看不上的女人!
她直接把一份簽好字的離婚申請報告扔出來:「你不用找了,這離婚報告嚴澤已經簽了字,她早帶着那老太婆遠走高飛!你這輩子都找不到她!」
陸母的話重重砸在柳扶搖心頭。
看着被扔到懷裡的離婚申請報告,腦海中嚴澤的音容笑貌刺的心驟然縮緊。
見柳扶搖怔站在原地,吳英玉故作溫柔,上前拉住他的手臂:「青檸哥,是嚴澤自己要走的,你怎麼能因為她跟自己的媽置氣呢?」
陸母立刻幫腔:「你聽聽,英玉多善解人意,當年你娶的要是她,我根本用不着費這麼多心思,現在嚴澤走了,大家皆大歡喜,你跟英玉趁早把事兒辦了!」
「大娘……」吳英玉嬌嗔的紅了臉。
『嘶』!
柳扶搖像是沒聽見,冷着臉撕碎了手裡離婚申請報告。
陸母當即急了,撿起碎片恨不得拼在一塊:「你這是幹什麼啊!」
吳英玉也怔住,只覺掌心一空,被面前男人寒冽的視線看的頭皮發麻。
「我再說一次,我柳扶搖這輩子,只有也只認嚴澤一個老婆!」
扔下這句話,柳扶搖頭也不回地走了。
「青檸哥!」
吳英玉看着他決絕的背影,氣的直跺腳。
他不是很討厭嚴澤嗎?為什麼現在又非她不要了?
原以為嚴澤走了,自己就能跟柳扶搖名正言順的在一起,沒想到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6
聽着陸母的抱怨,吳英玉臉上閃過抹不耐煩,卻也沒說什麼。
雪越下越大,鋪滿了整條路。
柳扶搖朝門口的軍綠吉普奔去,向來沉穩的心越來越亂。
他做夢都沒想到,嚴澤連招呼都不打就遞交了離婚申請報告。
當初結婚是她起的頭,難道離婚也是,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他緊咬着後槽牙,鐵了心要把人抓回來!
剛拉開車門,楊排長匆匆跑過來,敬了個禮後將一分封的嚴嚴實實的文件交過去:「連長,從京北軍區發來的急件!」
柳扶搖接過一看,是司令員的密令。
細細掃量幾遍,他眉頭越擰越緊,眼神瞬變:「緊急集合!」
「是!」
望向漆黑的遠方,柳扶搖捏緊了拳。
只能完成任務後再去找嚴澤了,但願在那之後,她還願意聽自己的解釋。
兩個月後。
首都中心醫院。
嚴澤抱着飯盒走進病房,看見病床上的外婆正眯着眼,勾着快要完工的毛衣。
「外婆。」她連忙走過去,放下飯盒接過棒針和毛線,「醫生雖然說您恢復的不錯,但也不能太累,您就好好休息吧。」
外婆笑了笑:「勾件毛衣也不是什麼累活兒,倒是我耽誤了,冬天都快過了,給囡囡的毛衣還沒勾好。」
嚴澤心頭一暖,打開飯盒細心的給她喂着飯:「天還冷,再晚都能穿。」
話落,身後傳來一道溫潤的嗓音。
「若初,奶奶。」
回頭望去,一身駝色大衣的徐墨拎着一兜蘋果走進來。
嚴澤連忙起身:「徐大哥,你怎麼來了?」
兩月前,她帶着外婆來到首都,通過醫生介紹認識了開服裝廠的徐墨,在廠里幹了會計。
徐墨看起來斯文,但當初也是在嶺南軍區當兵的,退役後才回到首都做起了生意。
因為他退役軍人的身份,又曾跟柳扶搖一個軍區,嚴澤對他也是很信任。
徐墨放下蘋果:「聽說奶奶好了些,我過來看看。」
頓了頓,他突然問:「若初,你認識一個叫柳扶搖的軍人嗎?」

第12章
聽見那再沒提起過的名字,嚴澤面色一滯。
看了眼心照不宣沒有說話的外婆,她恢復神色,繼續給老人喂飯:「不認識。」
聞言,外婆想要說什麼,但還是咽了回去。
徐墨眸光閃了閃,解釋道:「小李告訴我,今天下午你下班後,有個叫柳扶搖的軍人去廠里打聽你的消息。」
聽到這話,嚴澤心一沉。
柳扶搖來首都了?還打聽到了自己的工作單位?
出神間,手被外婆輕輕握住。
她抬起頭,撞上老人安慰的目光,起來波瀾的心才逐漸平息。
「大概是找錯了吧。」
嚴澤生硬地迴避話題。
既然決定要跟柳扶搖斷,就沒必要再有什麼聯繫。
徐墨也沒久留,和外婆說了幾句話便走了。
等人離開,外婆才長嘆了口氣:「囡囡,青檸千里迢迢來首都找你,心裏一定是有你的,要不……」
嚴澤打斷她的話,故作自若地倒了杯熱水:「這輩子我跟他緣分已經盡了,以後我只想好好照顧你,把咱們的生活過好。」
聽她這麼說,外婆也不好再說什麼。
望向窗外飄着的細雪,嚴澤思緒漸漸惆悵。3
雖然嘴上那樣說,但心裏還是很難受,一個愛了兩輩子的人,根本不可能輕易忘記……
晚上八點。
柳扶搖站在首都中心醫院門口,凝着來來往往的人。
今天他已經找遍了首都所有醫院,只剩這一家,如果嚴澤不在廠里,一定在醫院照顧外婆。
他沒有猶豫,大步跨了進去。
幾番打聽,結果卻聽護士說:「紀老太太啊,她兩個小時前就出院了。」
柳扶搖面色一黑。
這麼巧?難不成嚴澤知道自己已經找到她,所以故意躲着嗎?
「有她家的住址嗎?」他問。
護士見他一身軍裝,有些為難:「抱歉同志,這是病人的**,我們不方便透露。」
又一次無功而返。
柳扶搖上了軍綠吉普,靠着座椅背扶額,眉頭緊擰。
駕駛位上的通信員程遠瞄了眼他難看的臉色,小心開口:「連長,嫂子不在這兒嗎?」
柳扶搖沉默。
後天就要歸隊了,如果明天再找不到嚴澤,還不知道又得錯過多久。
許久,他才坐直了身準備讓程遠開車去服裝廠。
忽然間,看一個駝色身影從醫院裏走了出來。
徐墨!?
柳扶搖腦子裡的弦頓時繃緊。
徐墨提着箇舊皮箱,上了停在路邊的白色桑塔納。
「跟上那輛車,注意距離,別被發現。」
聽見柳扶搖發話,程遠立刻啟動車子。
盯着前面的桑塔納,柳扶搖思緒飛快運轉。
徐墨是被軍警聯合盯住的走私犯,因為他身份的特殊性,軍警兩方並沒有打草驚蛇,而是要揪出他背後的保護傘。
看他的行動,似乎是想去見什麼人……
桑塔納一路向城南開,最後停在一個衚衕口。
眼見徐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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