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蹦出來時，秦書嚇了一跳。
她很快平復下來，想了想，打給了大學時候隔壁學院的師姐。
師姐學的人力資源管理，畢業後沒幾年就自己開了人力資源服務公司。
「師姐，今年業務好做嗎？」
秦書寒暄，也是關心。
疫情原因，今年失業的人多，說好做也能說得過去。
但真說起來，其實業務變難了。
因為個個企業縮編，師姐今年接到的招聘單子驟減一半。
「今年行情不好。」
師姐清了清嗓子，「連招聘需求都沒了。」
師姐以為秦書是幫朋友找工作，她笑着說，「不過，我還是有法子的。」
但秦書目的不在此，她直說，「麻煩師姐幫我看看，我有個下屬是不是準備跳槽？」
現在求職者可以在招聘網站上屏蔽自家公司，秦書通過基德賬號看不到張強的求職狀態。
再說，這還只是她的猜測，她不想驚動基德人力資源總監賀華。
「這點小事，我安排就是。」
師姐說著，笑語盈盈，「小遇，有機會向基德推薦一下我們公司，人力資源方面的服務，我們都能做。」
秦書有些恍惚，她記得大學時候，師姐很靦腆，特別不好意思開口求人，沒想到，創業這幾年的磨練，讓師姐完全變了個人。
秦書答應下來，掛了電話，她將張強名字發給師姐。
放下手機，秦書卻總是覺得心裏不踏實，隔了會兒，她抓過手機，又加上劉國松、譚莉莉和另一位新加入項目組的人員名字，一起發給了師姐。
晚上。
秦書正要睡覺，師姐打來電話，「小遇，你剛空降去基德？」
「是，師姐。
怎麼了？」
「那就對了，空降兵和地面本土部隊，永遠都談不到一塊兒。」
師姐嘆了口氣，「不少獵頭都收到了你那三個下屬的簡歷，他們現在正在跟一家評估所談，準備集體跳槽。」
「哪幾個？」
秦書從床上坐了起來。
儘管有思想準備，但得知基德老員工準備抱團跳槽時，她還是愣了一下。
「劉國松、張強、譚莉莉。」
秦書飛快鎮定下來，問，「領頭的是誰？」
「姓劉的。」
師姐說，「看來是準備集體出走，將你一軍。」
「你知道他們現在談到什麼程度了嗎？」
秦書問。
「對方是家成立不久的小所，據說股東是地方資產管理公司，給了劉國松部門經理，張強部門副經理職位，譚莉莉做項目經理，現在正談判薪水。」
「對了，據說還有期權。」
師姐補充說。
怪不得張強在會上走神，原來是在想這件事情。
基德是行業頭部公司，對方雖然是新成立的小所，但股東實力雄厚，再有職位和期權加持，考量到現實利益和未來發展空間，確實也夠打動人。
「小遇，我可以幫你重新招人。」
師姐在這行見多了人來人往，給了個常見的解決辦法。
秦書謝過師姐，說改天請她吃飯，掛了電話。
秦書很快想到，顧默將林場項目主評人更換為胡家磊，使劉國松明白，他在基德前途無望，他不得不提前行動，劍走偏鋒。
他策劃集體跳槽，對他而言，進可以通過跳槽，實現升職加薪；退可以逼宮，謀得部門副經理職位。
無論哪條路，對他都有利。
而秦書原本計劃等林場評估結束後，再進行部門副經理競聘的事。
從私心來講，那時，胡家磊也有更多資本去和基德老員工競爭。
她空降過來，必須在部門裡扶持她的人，她才有更多精力可以放在項目本身，而不是焦頭爛額於內部管理。
但劉國松卻在林場評估的關口，煽動部門核心員工抱團出走，團隊散了，項目難以按時完成，基德的名聲和口碑都會受到影響。
秦書不難猜到劉國松是怎麼說服了張、譚二人。
秦書空降，成為基德大紅人，就連她帶來的團隊，都讓顧默刮目相看。
而這幾位基德老員工，認為自己不是秦書的嫡系部隊，不會被重用，更換主評人一事，更加佐證他們的想法，很容易被劉國松說動。
秦書睡意全無，她翻身起床，抱着手臂在卧室里走來走去。
她清楚，這件事情，她必須在顧默知曉之前解決好。
顧默是老闆，從他的角度，他絕對不希望看到一個四分五裂的團隊，他只會認為那是管理者無能。
第二天上班時候，基德重資評估部，忙碌緊張的進行着林場評估準備工作，一派風平浪靜。
而秦書知道，這平靜的表象下，隱藏着就將掀起的滔天駭浪。
師姐再次打來電話，「小遇，我打聽到，對方已經發了 offer，據說，因為立即辭職，對方還幫忙準備了一筆賠償金給基德。
看來，他們是打算突然離職，打你個措手不及，你自己想想怎麼辦吧。」
秦書謝過師姐，掛了電話。
明天，整個團隊就將開赴江黔區林場，展開為期 16 天的調查作業。
如果師姐的消息沒錯，最遲今晚，劉國松三人就會向公司提出辭職，缺席林場評估項目。
秦書拿起電話，打給張強。
張強一接起來，秦書直接說道，「張強，我知道你可能要辭職，這是個人選擇，我不干涉你。
但是林場涉及的數據分析，我想請教你一些問題。」
張強握着電話沒吭聲。
秦書，「我中午在聚合園訂了午餐，我們一起吃個飯。」
秦書掛掉電話，張強無聲無息的收起手機，繼續工作，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中午，秦書提早下班，早早去了公司旁邊的聚合園。
她坐在包間里，直到服務員過來問第三次，什麼時候可以上菜，張強才推門走了進來。
「上菜吧。」
秦書對服務員說。
服務員應聲出去，帶上了門。
張強卻是站在門口一動不動，「蘇經理，找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