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沈靈靈的挑釁，他將手**口袋，「你別多想，跟你沒關係。」
沈靈靈：「賀辰諾，你何必這副惺惺姿態，嗯？」
「不嫌晚？」
賀辰諾簡明地問「哪種姿態？」
說完他扯動嘴角：「不管我做什麼都是假的，你眼裡看不到一點真的東西？」
沈靈靈倏然跟着笑了：「你想要真的東西？」
「賀辰諾，你何必自欺欺人，你要的真東西我哪天沒給你，只要你想要我可以每天跟你說一百遍。」
「我不愛……」
賀辰諾低頭，抬高她的下班，惡狠狠地吻上她。
他的表情過於兇狠，以至於沈靈靈覺得他要把自己撕扯咽進肚子里。
沈靈靈一陣噁心，猛地推開他：「賀辰諾！」
「你有本事一輩子活在自欺欺人里。」
賀辰諾捏着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掰正。
沈靈靈的本事真大，她總能輕而易舉地激怒他，她知道他最在乎什麼，也知道他最痛恨什麼，並毫不留情地在上面踩踏。
就像踩着一堆融化成泥水的雪，越踩越臟，越踩越厭惡。
她別開臉，賀辰諾毫不在意地低笑一聲，他湊在她的耳旁，跟她的動脈只隔着一層皮肉的距離。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沈靈靈。」
「你恨也好，愛也罷，我都不在乎了。」
沈靈靈萬萬沒想到賀辰諾心裏會怎麼想，哪怕是恨，也要跟她一起糾纏下去。
她絲毫不懷疑他說的話，就像當初他說過，不管她跑到哪裡，他都會找到他一樣。
「從現在開始，一直到婚禮那天，我都會陪着你。」
說「陪着」，不如說是「看着」。
沈靈靈對他的霸道見怪不怪，：「我以為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
賀辰諾：「結束？」
他頗有些不理解沈靈靈為何這麼說，他剛剛掃清他跟沈靈靈之間的障礙，剛弄明白沈靈靈排斥賀家的原因。
在賀辰諾心裏，他們馬上要訂婚，年底會結婚，屬於他們的生活才剛剛開始。
而沈靈靈這個時候提結束兩個字，相當於在賀辰諾的美好暢想上，毫不留情地強畫上一個句號。
賀辰諾一直都期待着，沈靈靈會對他們的婚禮做出一些回應。
就像她以前說給他聽得那些，她可以策劃一個夢幻般，讓人永生難忘的婚禮。
可真正到了這一天，卻只有賀辰諾一個人在戰鬥，
就好像在等一場不問歸途，不惜代價的戰爭，賀辰諾已經做好最充足的準備，而沈靈靈突然臨陣脫逃。
沈靈靈愣住，有點看不懂他執着的東西。
比起以前，她現在越來越看不懂他。
賀辰諾很快離開樂山別墅，家裡的唯一一輛車被他開走了，沈靈靈只好宿在樂山，打算明早再回工作室。
第二天一早，沈靈靈回到工作室。
於曉曉已經在她辦公室候着，見沈靈靈進來，彷彿見到一個活體八卦似的。
許明月被警察帶走的事情雖沒傳到沈靈靈這裡，但是在這個圈子裡已經傳遍了。
於曉曉興奮又八卦的聲音：「我聽說許明月偷了你的東西被警察帶走了，什麼東西呀，鬧到警察局？」
沈靈靈：「嗯？」她回來後，也沒有過問賀辰諾是怎麼處理許家的。
所以咋聽到這個消息還是很驚訝。
沈靈靈就把保險柜里記得幾樣東西報給她聽，末了還加一句：「也沒什麼貴重東西。」
於曉曉徹底沉默了，半晌才說：「我好酸呀！」
「我長這麼大都沒帶過這麼好的東西。」
「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原來這麼有錢呢？」
「你說你這麼有錢，你還畫什麼畫，你幹什麼不成呀！」
說完又添了一句：「賀辰諾雖然人品不怎麼樣，但對你還挺大方的。」
沈靈靈笑：姑奶奶，你醒醒吧！那哪是我的東西，最多算賀辰諾放在我那裡保管。」
「我自從打定主意跟他分手，那些東西我就再也沒碰過。」
於曉曉一副虧大了的表情：「你是不是傻呀！」
「就算捐給貧困山區，也比留在賀家便宜他們要好。」
「他一共送給了多少東西給你，丟了這麼多東西，你時隔兩個月才發現。」
於曉曉拿出計算器，「你跟我說說，你那保險柜里有多少錢，我來算算可以建起多少希望小學。」
沈靈靈還真沒算個價錢，於是報了幾個價格不菲地，算了一半，於曉曉把計算器摔了。
「富婆再見！」
——
一直到傍晚，沈靈靈準備下班了，於曉曉突然拿着電腦衝進來。
以百米賽跑的速度，衝到沈靈靈的桌前，上氣不接下去：「靈靈你快看。」
沈靈靈看着電腦上的漫畫，翻了兩張，發現愈發熟悉：「秦陌怎麼會？」
於曉曉這才想起自己先斬後奏的事情，半是心虛，半是得意：「我看你那稿子畫的產不多，就給你整理了一下，發出去了。」
於曉曉是用沈靈靈註冊的網名發表的，而不是工作室的名義。
沈靈靈被她這行動力給驚呆了，她還覺得角色需要潤色，結果她已經發表了。
緊張地問：「怎麼樣？」
於曉曉指着旁邊一欄數據說，「看這，這是點擊。」
沈靈靈看了眼日點擊，三萬多。
這麼高？
於曉曉：「今天突然點擊增加了很多，收藏量也是。」
「等咱們的作品上架了，有訂閱有知名度，就改編成動漫，咱們公司自己做！」
沈靈靈看着一旁的數據，心裏高興又有疑惑：「真的有這麼多人看嗎？」
於曉曉：「那還有假？這可是國內最大的漫畫連載APP，一天三萬人看太正常了！」
沈靈靈翻開評論區，見讀者的評論都很真實，這才打消疑慮，真正高興起來。

第33章
離訂婚禮還有一周不到,沈靈靈在工作室忙的像條加班狗。賀辰諾依舊也很忙,在外面天南地北地飛。
以秦陌為主角的漫畫《上邪》正在連載,由於畫風精美，人物性格飽滿，一發表便引起了古風圈粉絲的關注。
沈靈靈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每天刷着《上邪》下面的留言，沒日沒夜地畫，恨不得一下就把下面的故事全畫出來。
若不是手機上那個一日又一**近的數字提醒，她都快想不起來自己還有個訂婚禮。
雖然表面上裝作不在意這件事,但總在某一刻，總會不經意地敲打着她的神經。
訂婚前兩天，老爺子的從南山療養院回來。
那天下着雨，天外的雲又灰又臟,像是污水裡凍結出來的冰塊，被放在天上,一邊融化,一邊下雨。
外面雨水滴滴拉拉,賀辰諾的車停靠在樓下。
王穩上來敲她辦公室門，沈靈靈頭也不抬：「有事？」
王穩眼鏡之下,一派平靜：「老爺子回來了。」
沈靈靈慢慢抬頭，眼神透着一絲從重重迷霧中奪路而出的清醒,她不自覺地勾了下嘴角。
這麼久的遊戲，終於到了她的主場了。
「我去接？」
「是的。」
外滿下着大雨，雨滴濺上未來得及排走的積水時,落出朵朵雨花。
沈靈靈下樓時看着門口的花店，突然想到什麼，隨即打着花傘衝進了雨里。
賀辰諾坐在車上，隔着一層玻璃窗，一直默不作聲地看着她，直到沈靈靈離開的那一剎那，他心頭一跳，下意識地從車裡出來。
走近後，見沈靈靈從花店抱出一束花。
白色的康乃馨，周身點綴着藍色滿天星，是一束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