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音宴忱》[蘇南音宴忱] - 第4章

掛斷電話,蘇南音看着宴忱的號碼陷入了躊躇,她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
糾結了好一會兒,她還是發了條只有一句話的短訊。
「我一直是一個合格的醫生。」
做完這一切,蘇南音收拾好行李坐上了去臨海市的飛機。
看着窗外的浮雲,她喃聲道:「爸,我來了。」
兩天後。
安和醫院,11點20分。
宴忱剛下手術,就聽經過的護士閑聊。
「聽說了嗎?葯室的蘇南音辭職了。」
聞言,宴忱愣住了,點點疲倦在一瞬盡數消散。
他凝着眉,正想給蘇南音打電話問她怎麼回事,卻看見短訊上的紅點。
是蘇南音的那句,我一直是一個合格的醫生。
短短几個字卻讓宴忱心中掀起了層層波瀾,他眉頭緊蹙,反覆揣摩着蘇南音這話中的意思。
這時,一個護士過來通知說臨海市醫院的專家團隊過來商討醫療援助團隊的事,讓宴忱過去開會。
會議室內。
宴忱剛坐下,就聽到臨海市一醫院帶隊的主任問:「怎麼,你們參加援助的人員名單還沒選好?我們醫院的團隊都已經過去了。」
聞言,安和醫院院長一臉詫異:「這麼快?你們醫院誰帶隊?」
「我們帶隊的醫生特別厲害,從帝都醫科大學畢業之後就直接來我們醫院實習,不到兩年就已經成為我們院內最厲害的外科主刀醫生,雖然三年前不知道為什麼辭職了,但她絕對是我從醫這麼多年見過最有天賦的醫生。」
臨海市帶隊主任臉上是止不住的笑,眼底也儘是讚許:「來來,我給你們看看她的資料。」
說著,他將一張資歷表投到了大屏幕上。
望着資歷表上的人,安和醫院院長驚呼:「怎麼會是她!?」
宴忱聞聲抬頭,眼底驟然一凜。
那上面的名字和照片赫然是蘇南音!

第五章人命天定

會議室里,除了臨海市醫院的人,所有人都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大屏幕上的人。
此刻他們才知道,蘇南音不僅僅只是一個配藥師。
而宴忱卻明白了那句「我一直是一個合格的醫生」是什麼意思。
他望着那張白凈清秀的臉,心莫名多了絲不安。
會議結束後,宴忱立刻趕回了家。
然而整個家裡是死一般的空寂,好像從來就沒有人存在過。
他大步走進房間,拉開衣櫃。
蘇南音的行李箱和一半的衣服都不見了。
弋㦊宴忱目光微凝,緊蹙着眉拿出手機撥通了她的電話。
「您好,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機械的女聲緩慢從手機內傳出,他心中頓生了一種焦躁感。
掛斷電話,宴忱再次給院長打了電話:「院長,這次醫療隊由我帶隊過去吧。」
他勇敢的主動請纓讓院長很是讚賞:「你是我們院里最年輕,也是最有前途的醫生,我相信你!
火爐般依譁的日頭漸漸偏了西,宴忱倚着窗欄,看着牆上的婚紗照,星眸中一片複雜。
三天後,由宴忱帶領的醫療隊出發。
A國F區。
穿着嚴密防護服戴着口罩護目鏡的蘇南音正為感染瘟疫的人做抽血化驗。
她緊繃了幾天的神經一秒也不敢放鬆。
這裡土地貧瘠,水資源少,當地醫療水平又落後,情況很嚴重。
看着排成長隊一個個虛弱的人,蘇南音眼裡充滿了無力。
一旁同樣裝備的男人注意到她的出神,拍了拍她,示意休息的醫生接班,而後帶着她去進行全身消毒。
安全房內,蘇南音不解地問:「有什麼事嗎孟醫生?」
孟雲凱也是一名無國界醫生,出現在這裡也是因為聽說了這裡的情況趕過來的。
他搖搖頭,反問:「我沒事,倒是你剛才怎麼了?」
聞言,蘇南音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你覺得這裡的病情可控嗎?如果疫苗遲遲研製不出來,已經感染的人該怎麼辦?」
孟雲凱低頭無奈地嘆了口氣:「人命天定,我們做醫生的只能儘力而為。」
蘇南音心底一顫。
他的話和當初宴忱說的幾乎一樣。
人命天定,可他們做醫生的,不就是該和天做鬥爭嗎?竭盡全力去搶回一個個生命。
這時外面傳來聲響,有人走了過來。
「這就是安全房,醫生換班在這兒休息。」
話聲未落,安全房的門被打開,幾個穿着防護服的人走了進來。
儘管隔着厚實的裝備,蘇南音卻還是靠着那雙星目一眼認出了宴忱。
四目相對,宴忱淡聲道:「臨海市醫院外科醫生蘇南音,久仰大名。」
蘇南音一怔。
她知道以前的事瞞不住,但沒想到宴忱會這麼快就知道。
一時間,她竟然不知道PanPan該說什麼。
一旁的孟雲凱看着兩人尷尬的氣氛好像察覺到了什麼,他走上前,沉聲道:「我叫孟雲凱,是一名無國界醫生,您是?」
「這位是桐城安和醫院醫療隊的領隊,宴忱醫生。」
帶着宴忱一行人進來的人介紹着。
宴忱只是朝孟雲凱點了點頭,目光卻從未離開過蘇南音。
那灼熱的眼神像是烈日讓蘇南音難以抵抗,她剛想開口,外面傳來一陣騷動。
幾人以為出現了突發情況,連忙趕了出去。
沒想到看到的是一架直升飛機緩緩落地,一個嬌小的身影從飛機上踉蹌着下來。
蘇南音忙跑回安全房拿出一套新的防護服出來朝那人跑去。
然而宴忱卻率先沖了過去,將自己身上的防護服脫了下來套在了來人身上。
直到他把人帶回來,幾人重新進入安全房。
蘇南音怔怔看站在宴忱身邊的女人,終於明白他剛才那麼急切的原因。
是她,葉知薇。

第六章家的束縛

葉知薇看了眼蘇南音防護服上的名字,笑了笑:「蘇南音?原來你也在這兒,真巧。」
安全房內一片寂靜。
也不在乎蘇南音是什麼反應,葉知薇自然地拿過她手裡的防護服遞給宴忱,看着他慢慢穿上。
蘇南音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收緊,心底竟是一股難忍的苦澀。「你來這兒幹什麼?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宴忱擰着眉,語氣嚴肅認真。
葉知薇嘻嘻一笑,也不明說,只道:「許你這個醫生救死扶傷,就不許我發善心?我帶來了急救物資,都在直升機上,你叫他們去搬下來吧。」
兩人之前的氣氛算不上親昵,卻讓人插不進去。
蘇南音看着這一幕,默默垂眸。
她忍不住去想自己是不是太多餘了。
孟雲凱的目光在三人身上來回打轉,有些事不需要問就已經能看的清楚。
「換班時間到了,我們過去吧。」他說完,便往外走去。
孟雲凱適時的提醒像是將快要溺亡在深海的蘇南音拯救了出來,她感激地看着孟雲凱的身影,抬腿跟了上去,一個眼神也沒有給宴忱。
宴忱看着那連頭都不回的人,眉不由擰緊,心底更是越發沉悶。
安全房外,黃沙漫天。
孟雲凱看着一直沉默的蘇南音,不由問道:「你沒事吧?」
蘇南音愣了愣,轉頭看着他護目鏡下關切的目光,就知道他看出來了什麼,可是她現在真的不想說。
她搖頭笑了笑:「沒什麼,先忙吧。」
這一忙,就是一天。
日暮西沉,天漸漸暗了下來。
蘇南音整理完最後一人的血樣,正準備送去化驗,抬頭卻看到了幾步外的宴忱。
他正問着當地人的身體情況,葉知薇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
看着兩人的身影,蘇南音的心底狠狠一抽,痛的她眼眶發紅。
而一旁其他醫院醫療隊的醫生之間的話就像滾燙的岩漿灌進了她的耳內。
「安和醫院的傅醫生真幸福,出來援助妻子都跟着。」
「可不是,哪像我老婆是護士,每天忙得腳不沾地,連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
羨慕和無奈的嘆息讓蘇南音的心一沉。
「妻子……」她呢喃着這兩個字,竟覺滿心苦澀。
她的視線跟隨着那被稱為「夫妻」的兩人移動着,雙腿沉重的難以挪步。
橙黃色的夕陽落在宴忱的身上,鍍上了一層溫暖的光芒。
或許是因為蘇南音的注視太過顯眼,宴忱看向她,和葉知薇說了幾句話後朝她走來。
「血液樣本不能儲存太久,否則會喪失細胞活度,這麼淺顯的道理你不知道?」
宴忱蹙眉,語氣中帶着絲絲嘲意。
聞言,蘇南音眸光一暗。
他或許正在為自己瞞着的事生氣。
「知道。」蘇南音低聲回了句,越過他朝着臨時搭建的化驗室走去。
卻沒想到在出來時又遇上了他。
她抿抿唇,剛想要繞開,宴忱忽然叫住她:「你就沒什麼要和我說的弋㦊?」
蘇南音腳步一頓。
「如果我不知道,你又打算瞞我多久?」宴忱咄咄逼人般的連聲問。
蘇南音轉過身,沉聲解釋:「不是故意瞞着你,只是每次提起,我媽態度都很激烈,後來就沒再提過,我也習慣隱瞞,再說你也沒有問過不是么?」
「那你不該和我說一聲嗎?身為妻子你心裏還有這個家嗎?」
望着那慍怒的眉眼,蘇南音反問:「對你來說,這個家不就是個束縛嗎?」
聞言,宴忱眼神一怔,陷入了沉默。
蘇南音見他不說話,心底空落落的,只是無力地扯着嘴角:「就算我不在這裡,你也會來的對吧?」
「是,這是我身為醫生應盡的責任。」
宴忱毫不猶豫地回答,蘇南音也不意外,她一字字道:「那現在,我也把這句話送給你。」
空氣好像都因為她這一句話凝固了,只剩下周遭悉索的腳步聲。
突然遠處又是一陣喧鬧,其他醫療隊連忙趕了過去。
蘇南音和宴忱相視一眼,而後轉身。
一個向左,一個向右,背離的身影漸漸淹沒在夕陽的最後餘暉中。
來援助的女醫生很少,葉知薇又突然過來,只能和蘇南音睡在一個安全房裡。
入夜。
蘇南音躺在睡袋裡,怎麼都睡不着。
只要閉上眼,她就能看見那些被瘟疫折磨的痛苦不堪的人,還有宴忱那清冷的眉目。
在她心煩意亂時,身旁的葉明薇忽然開口:「蘇南音,你說廷川到底喜不喜歡我啊?」

第七章她留下來

聽到這個問題,蘇南音手不覺一緊,卻沒有回答。
她不知道怎麼回答,又覺得根本回答不了。
下一秒,葉知薇的臉突然出現在視線中,她皺眉抱怨道:「你沒睡怎麼不說話?」
蘇南音眼底閃過一絲煩意:「我不知道。」
葉知薇坐在一旁,滔滔不絕:「他救過我,叮囑我複查,哪怕我偷偷跑到這兒來也沒罵過我,還任由我跟着他……」
她一件件數着,說到激動時還攥住蘇南音的胳膊。
「對了你看到了吧?我下直升機的時候沒穿防護服,他那麼擔心我連自己的安危都不顧!他一定喜歡我!」
蘇南音看着葉知薇臉上幸福的笑容,一顆心酸苦無比。
其實這些都是身為醫生該做的,可不知為何,當這一切落在葉知薇一個人身上時,就成了偏愛。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他已經結婚了?」蘇南音左手摩挲着右手空蕩蕩的無名指,眼神悵然。
葉知薇眼眸一閃,笑着否定:「不會的,廷川那麼好的人如果真的和心愛的人結婚了,一定會告訴身邊所有人,可我問過安和醫院的人,他們都說廷川沒結婚。」
說著有意,聽者有心。
蘇南音摸着自己結婚兩年卻連戒指印都沒留下的手指,竟然認同了她的話。
是啊,宴忱只是不愛她而已。
「時間不早了,廷川答應明天早上陪我去看日出,我得睡了。」
葉知薇打了個哈欠,鑽回了睡袋。
安全房中寂靜無聲,只有蘇南音孤零零地躺了一夜。
次日一早。
聽着旁邊窸窸窣窣起床的動靜,蘇南音裝作沒聽見,等一切安靜了,她才睜開眼坐起身。
她沒有跟過去,只是默默地穿戴好防護裝備,去了化驗室。
接下來的幾天,這裡的疫情越來越嚴重,甚至逐漸失控,感染的人也越來越多。
化驗室。
蘇南音看着依舊沒什麼氣色的疫苗培育皿,滿心焦急。
這時,和她同一批過來負責小語種翻譯的同事神情凝重地走了進來。
她看了眼四周,低聲道:「這個消息你知道就好,我剛聽主任和別人說話,情況是真的控制不住了,他在思考全員撤離的事情,這裡已經開始進行高空管制,明天是最後一批物資過來,我們只能跟着那架直升機回去。」
聞言,蘇南音一愣:「我們走了,這裡該怎麼辦?」
同事嘆了口氣:「走了還能通知外面來支援,不走就真的……倒是葉知薇,她是自己來的,沒有撤離資格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化驗室里陷入了沉默。
蘇南音聽完這番話終於明白,這裡的疫情是真的控制不住了。
但是他們一走,這裡的人可能就失去最後的希望了……
蘇南音心不在焉地走了出去,卻看見跟着宴忱身旁的葉知薇慢慢走遠。
她看着,沉思了不知道多久,而後扭身去找了主任。
「主任,你們放心撤離,我留下來。」
主任一愣,疑惑蘇南音怎麼知道撤離一事,他擔心地問道:「我們都走了,你怎麼辦?」
「救人要緊,只有你們出去告訴外面這裡有多嚴重,才會有新的醫護人員和設備過來,我會一直堅持,等待他們的到來。」
蘇南音一字一句地說著,眼神比以往更要堅毅。
每一個醫護人員都是病患眼中名叫「生」的光亮,所以她不能走。
這一番話似是撼動了主任的心,他紅着眼拍了拍蘇南音的肩:「你是一名好醫生!」
蘇南音笑了笑:「這是醫生的天職,還有一件事,請把我的名額給葉知薇,她不在支援名單上,回不去。」
從主任那兒出來,蘇南音肩膀一松,沉嘆了口氣。
抬眼間,卻撞上了不遠處宴忱那深邃的墨眸中。
安全房內,臨時會議。
在場所有人的神情都分外凝重。
「……所以我們決定先轉移醫生和輕度感染患者,當然我們也不會放棄這裡,會有人留下,也會有新的醫務人員過來。」
主任的話並沒有打破房中沉重的寂靜。
他們都知道多留下一天,就代表着多一份感染的危險。
但沒有任何人知道,留下的只有蘇南音一人。
宴忱望向了對面的蘇南音,深沉的目光中多了幾分詢問。
蘇南音卻緊抿着唇挪開了視線。
主任看大家都不想放棄的眼神,鼓勵道:「就這樣吧,宴忱帶人撤離,大家要相信,都會沒事的,我們一定能挺過去!」
他站起身,指着胸口,聲音拔高:「漫天星辰,微光不滅,救死扶傷,千萬人吾往矣!」
見此,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大聲堅定跟着念。
「漫天星辰,微光不滅,救死扶傷,千萬人吾往矣!」
這是他們在學醫畢業時學校教他們的最後一課,也是他們身為醫生該有的精神!

第八章祝你幸福

蘇南音坐在黃沙坡上,望着遠方暈紅地平線的暖陽,沉默出神。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身旁緩緩坐下一人。
「你這麼做宴忱知道嗎?」孟雲凱看着她,沉聲問。
他剛剛去問主任可不可以留下來,卻被拒絕。
在他的再三追問下才被告知具體情況以及蘇南音的決定。
蘇南音扭過頭,莫名反問:「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孟雲凱抿唇一笑:「你看他的眼神不一樣,你們是在談戀愛吧?」
聞言,蘇南音眼眸一暗。
有些事無論她怎麼瞞還是瞞不住,她自嘲地彎了彎唇角:「我們是夫妻。」
她將自己和宴忱的事說了出來。
看着蘇南音的側臉,孟雲凱一陣出神,好一會兒才收回了目光:「很多事沒辦法兩全其美,想要一個就得放棄另外一個。」
他的語氣帶着無盡的悵惘,蘇南音望向他,卻聽他又開口:「從第一次見你,我就覺得很親切,因為你和她很像,她是個歡樂果,看上去大大咧咧卻很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甚至連以後的婚後生活都想好了,可最後我卻來做了無國界醫生……」
說到這兒,孟雲凱沉默了,眼底淌出了點點悲戚。
蘇南音好像猜到了什麼,她張了張嘴:「你和她……」
「她結婚了,我放手了。」
說完,孟雲凱拍了拍她的肩膀,站起了身:「她這輩子不可能再是我的新娘,但我很開心除了我還有人能給她幸福,放手也是對自己的一種成全。」
話落,他轉身離開。
蘇南音出神地看着他遠去的背影,耳邊卻還回蕩着他的話。
放手也是對自己的一種成全……
是啊,這次分別後怕是很難再見了,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能幹脆的放手!
另一邊,正在檢查撤離名單的宴忱卻發現上面不見蘇南音的名字。
他眉心一擰,找到正在收拾醫療器械的蘇南音。
「為什麼撤離名單上沒有你?」
蘇南音動作一頓,好一會兒才回道:「離婚吧。」
聞言,宴忱面色驟冷:「你說什麼?」
蘇南音將手寫好的離婚協議書塞進他的手裡,那單薄的一張紙,簡短的幾行字,還有左下角「蘇南音」三字好像就徹底交代了這段兩年的婚姻。
一瞬,宴忱眸色漸深,更覺手中的離婚協議又燙又沉。
「結婚前你告訴我娶我是為了躲避家裡的催婚,我同意了,因為我以為相處下來總能改變,可我錯了。」
蘇南音不舍地收回目光,將一枚戒指放在宴忱的掌心。
看着那枚嶄新沒有任何破損的戒指,點點痛意在她心底漫延開來。
宴忱心頭微窒:「我不想和你討論這個,你告訴我為什麼你不在名單上。」
忍着心口的抽痛,蘇南音悶聲回道:「我在第二批名單里。」
說著,她俯身將收拾好的醫療器械抱起:「一路平安。」也祝你幸福。
她越過眼前人,頭也不回地走了。
宴忱站在原地,手裡攥着離婚協議書和戒指,目光緊鎖將將走遠的蘇南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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