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音宴忱》[蘇南音宴忱] - 第4章(2)

,眼神晦暗難明。
「我在基地等你,你回來之後我們好好聊聊。」
蘇南音腳步一滯,依舊繼續前行。
撤離當晚。
宴忱站在直升機艙門前,在邁進去的那一刻倏然回頭,撞上了蘇南音的目光。
她眼中好像什麼都有,卻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艙門慢慢合上,蘇南音的臉一點點消失,直至完全被冰冷的艙門阻隔。
宴忱呼吸一窒,想要說些什麼,但直升機已經起飛。
他靠着艙壁坐着,手不由伸進口袋中摩挲着那張離婚協議書,上面有蘇南音的簽名,可他的那處還空着。
心在不知不覺中慢慢緊縮,痛意促使着宴忱不斷地去回想他和蘇南音的事。
他娶她是因為喜歡。
他以為她會懂,可後來工作越來越忙,相處的機會越來越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造成了這樣的誤會。
宴忱捏了捏緊擰的眉心,心底頓生了絲懊悔。
可能真的是他太過沉默,沒有給蘇南音足夠的安全感。
他從衣領里翻出一條項鏈,摘下那枚隨身攜帶的婚戒,在一旁葉知薇詫異的目光中,慢慢戴在了無名指上。

第九章騙了他

桐城。
顧母猛然從床上坐進,冷汗津津。
她略顯慌亂的目光掃了眼房間,踉蹌着衝進顧天翎的房間,撐着門框強站穩:「訂機票,我現在就要去找你姐!」
顧天翎放下手中的《憲法學》,無奈嘆了口氣:「媽,我知道您不想姐做無國界醫生,可現在她去都去了,您就別鬧了。」
顧母一下癱坐在地,潸然淚下:「醫生救死扶傷是天職,其實你們爸在我心裏一直是個大英雄,我也很欣慰他教會你們偉大和無私,可我是一個母親,只希望我的兒女自私一點,活得更好一點,多考慮自己和親人……」
聞言,顧天翎眼眶一紅,上前扶住顧母,忍着淚將人攙扶回房。
看着靠在床頭卻仍舊淚流不止的顧母,他啞聲問:「媽,您到底怎麼了?」
「我夢見你姐剛回來抱了我一下,你們爸出事前我也做了同樣的夢,他也是這麼抱了我一下,就再也沒回來……」
顧母哽咽着,聲音都在發抖。
顧天翎蘭忙將床頭的水拿過來,想讓她緩緩。
可誰知顧母剛想接過,玻璃杯底部「嘭」的一聲碎裂。
水、玻璃渣撒了一地,刺耳尖銳的破碎聲更像一道閃雷在兩人腦中轟響。
顧母心恍若被一隻帶刺的手狠狠一揪,當即昏死過去……
一周後,桐城某醫療基地。
宴忱看着手機上的日期,再也等不下去了,直接衝進了辦公室。
「已經一個星期了,第二批的人什麼時候回來?」
面對他按捺不住焦急的質問,主任卻是一頭霧水:「什麼第二批?我們的人都撤離回來,已經分發去往各個基地了。」
聞言,宴忱愣住了:「怎麼可能?那蘇南音呢?」
話出口,他恍然反應過來。
蘇南音騙了他……
主任詫異看着反應如此大的宴忱,不解問:「你和蘇南音?」
宴忱眸光微暗,緊握着拳:「她是我妻子。」
氣氛寧靜了瞬,主任似乎明白了什麼,他長嘆一聲:「她是個好醫生,一定會安全的,第二批物資很快就到,到時候我們一起過去。」
當晚,滂沱大雨沖刷着被浸在岩漿中一般的城市。
主任正看着關於疫情的報告,一旁的電話忽然響了。
「疫情已經失控,很抱歉梁主任,蘇南音醫生在一場手術中不幸感染,已於今天下午六點四十八分離世……」
聽到這個消息,主任眼眶倏然一紅,只覺胸口突然多了塊巨石,壓得他喘不過氣。
一夜無眠。
次日,主任本想讓人聯繫蘇南音的家屬,卻沒想到接到了上級的電話。
「物資已經集齊,今天早上八點多就能到A國F區,多虧了桐城醫學院的教授,聯繫了她國外的朋友。」
聞言,主任眼淚「唰」地落了下來。
如果物資早來一天,都不會是現在這樣的結果,蘇南音也不會死。
只是想起剛聽到的那熟悉的醫學院名稱,他忍不住問:「哪位教授?」
「何琳,她已經跟着物資一起過去了。」
主任心一震。
何琳,是蘇南音的媽媽!
得知這一結果,他眼尾再次泛了紅,他不知道該怎麼去告訴何琳蘇南音已經犧牲的消息。
他更不知道何琳在到達那兒面臨蘇南音的遺體時會是什麼樣的悲痛。
可現在,重中之重是疫情!
物資已經到了,他身為醫生沒有後退的道理。
掛斷電話後,主任將基地的醫生召集起來,他看着一張張年輕的臉,沉聲高喊:「物資已經到達F區,有想回去的,就跟着我走吧!」
回答他的是一雙雙堅定勇敢的眼神。
在場的醫生,沒有一個人退卻!
他們都知道自己的職責是什麼,從穿上這一身衣服起,他們註定要朝黑暗深處前行。
宴忱再次踏上直升機,看着窗外越來越遠的基地,墨眸一片深沉。
他低喃着:「蔓蔓,等我!」
A國F區。
清晨的風帶着絲絲清涼,撲在身上驅散原有的悶熱氣息。
望着遍地黃沙,宴忱下了直升機,不知為何心底的不安像被催發了一樣,讓他更覺心慌。
眼前是有條不紊的志願者和醫護人員,他卻沒能搜尋到惦念多日的蘇南音。
只是在隔離房所在的區域外圍着一圈人,宴忱一怔,鬼使神差地走過去。
還沒等他走近,一道聲嘶力竭的嘶吼猶如針刺破了他的耳膜。
穿過空隙,他看見顧母不顧醫護人員和顧天翎的阻攔,拚命地想闖進隔離房。
那撕心裂肺的哭聲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忍不住扭頭掩面落淚。
宴忱呼吸一滯,連同心都隨着顧母的哭喊一點點下沉。
他抑着心尖上的抽痛,快步衝上前。
隔着護目鏡和玻璃,他看見一個人躺在裏面,身上蓋着白布,只露出一張蒼白無血色的臉。
宴忱瞳孔驟然緊縮,戴着戒指的手止不住地發顫。
那是,蘇南音!
一瞬間,宴忱只覺天地都顛倒了,一種致命的窒息感和失重感撲面而來。
與此同時,臨海市醫院的領隊哽咽沉重的聲音在響起。
「臨海市醫院全體醫護人員,在此接我們的英雄蘇南音回家!」
「臨安市醫院全體醫護人員,在此接我們的英雄蘇南音回家!」
來自世界各地的醫生一聲一聲地傳遞着……
頃刻間,鄉音響徹在整個基地,為犧牲在異國他鄉的抗疫英雄鋪成了回家的路。

第十章為什麼!

幾個醫護人員強忍着眼淚,將白布緩緩蓋過蘇南音慘白的臉。
這一個簡單卻又沉重的動作,落在宴忱眼中好像放慢了數百倍。
那有限的視線內,早已經被蘇南音曾經的笑容佔滿。
左手無名指的戒指微微發燙,似是感受到了主人深入骨髓的痛楚。
蘇南音瘦弱的身軀被裹進屍袋,醫護人員含淚將袋子合上,再將她輕輕放在移動病床上,推了出去。
「蔓蔓——!」
顧母哭的肝膽俱裂,她看着被推出來的人,幾近癱倒在地。
七年前,蘇南音的爸爸,她的丈夫,也是這樣永遠離開了她。
她怎麼也沒想到竟然還要體驗一次這樣刻骨的分離。
顧天翎一手死死拽着顧母,可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姐!」
直到此刻,他仍舊無法接受那個溫暖如陽光的姐姐已經成了一具冰冷的遺體。
眼看着移動床被送上了車,顧母一把推開身旁的人,追了上去。
「媽!」
「蔓蔓!蔓蔓!」
黑色的車沿着道路往某處緩緩行駛着,顧母邊哭邊追着,嘶聲一遍遍喊着蘇南音的名字。
在不穩的道路上,她猛地一摔,倒在了地上。
顧天翎和兩個醫生慌忙將她扶了起來。
透過被淚水模糊的視線,顧母看着載着蘇南音的車漸漸遠去,仰天哭喊:「為什麼!為什麼!我已經把丈夫給你了!為什麼還要帶走我的女兒啊!」
僵在原地的宴忱怔怔看着駛離隔離區的車子,緊縮的心泛着難忍的劇痛。
下一刻,他忽然朝一旁停着的車跑去,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開着車追了過去。
泛紅的眼中浸着點點淚水,宴忱緊攥着方向盤,雙眸死死鎖住前面的車上。
此刻他的心早已成了一團亂麻。
明明說好的,等她回去兩個人好好聊聊,她怎麼可以就這麼走了……
等車在另一個隔離區停下後,宴忱慌亂地解開安全帶,朝已經被抬下來的蘇南音衝去。
其中一個醫護人員一愣,忙上前攔住他。
「傅醫生!你冷靜一下,你現在不能接觸顧醫生!」
然而這樣的勸告並沒有讓宴忱停下腳步。
以往的沉穩冷靜在此刻都好像消失了,他滿眼只剩下幾步外已經毫無聲息的蘇南音。
「讓開!」
他厲聲斥道,額上頸部的青筋因為他的隱忍而凸起。
醫護人員紅了眼,絲毫不鬆手:「顧醫生犧牲了,我們都很難過,可我們現在能做的只有讓她乾乾淨淨的回家。」
一句話好像巨山壓垮了宴忱,他雙腿一顫,險些跪倒。
他只能像其他人一樣,眼睜睜地看着蘇南音被送去火化。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隔離區外站了許多當地的人。
他們聽從醫護人員的勸告,隔着兩臂距離四散站着,誰也沒有說話,只有低低的抽泣聲。
他們知道,有一個來自華國的女醫生為了他們犧牲了。
無言的注視便是他們送走這位英雄的最好方式。
大火中,灰燼如同柳絮四散飛着,宴忱如同一個遊魂一般站在遠處,空洞的雙眼望着火焰中的人。
那片火像是燒進了他的腦中心裏,燃盡了蘇南音最後的模樣。
顧母通紅的雙眼看着眼前慢慢消失的人,強彎起唇角:「蔓蔓,媽媽帶你回家。」

第十一章來不及告別

悲傷並不能給人鼓勵,只能讓人更加奮力朝希望邁進。
顧母和顧天翎帶着蘇南音的骨灰回了國。
而宴忱留了下來,只是整整三天,他都沒有合過眼。
他就像一個不知疲倦的機器,奔走在各個隔離區,照看病人。
所有人都認為他是為了讓疫情得到控制,救助更多的人,但只有主任知道他不僅僅是為了這個。
他是為了不讓自己停下來,不然那沒有盡頭的思念會毫不猶豫地奪去他所有的意志。
安全房內,主任看着宴忱將渾身濕透的防護服脫下來,原以為他終於要歇會兒了,沒想到他又拿來一套新的防護服。
「廷川。」主任抓住他的手腕,想要制止,「休息會兒吧,你都幾天沒睡了。」
宴忱搖了搖頭,滿是血絲的眼中噙着幾許逃避。
他不敢睡。
他怕一閉眼就會看見蘇南音最後的模樣。
他更怕從有她的夢中醒來卻仍舊要面對早已沒有她的世界。
深知宴忱痛苦的主任紅了眼,忍淚勸道:「如果蔓蔓還在,看到你這樣她會傷心的。」
聞言,宴忱眼眶一熱,攥着防護服的手緊了又緊。
如果蘇南音還在,可早就沒了這個如果。
他扭過頭,擦去眼角的淚水:「我知道。」
主任看着他強忍心疼的模樣,嘆了口氣,也再說不出什麼勸慰的話,只能讓他一個人待會兒。
縱使已經告訴自己無數遍不能哭,宴忱卻還是忍不住落下了淚。
他頹然地坐了下來,十指穿過略微凌亂的黑髮,無名指的戒指似乎跟着他的心一起發燙着。
他是醫生,見慣了生死離別,也習慣掩藏悲傷。
但從沒有一刻比現在更讓他難受。
他甚至都不知道回去後該怎麼面對空蕩的家,那個已經沒有蘇南音的家……
一個月後。
疫苗雖然還沒有研製出來,但原為重度疫區的F區已經得到控制。
與此同時,安和醫院的醫療團隊也接到了撤離的消息。
每個醫護人員都不想走,因為這裡還有很多人沒有得到救治,可是卻又不得不聽從安排。
上直升機時,宴忱下意識地轉過頭。
恍惚間,他好像看見了蘇南音。
她穿着防護服,一雙溫暖的眸子望着他,溫柔地朝他揮了揮手,像是在做上回沒有做的告別。
「蔓蔓!」
宴忱嘶聲喊了聲,想要抓住幾步外的人。
「傅醫生!」
同事一把抓住他的手,可聽見他叫出的名字後卻又忍不住**眼眶。
眨眼後,眼前的蘇南音消失了。
宴忱眼底的欣喜如燭火般熄滅,憔悴蒼白的臉上帶着無盡的落寞。
他不禁問自己,到底要多久,他才能接受蘇南音已經死了的事實。
同事拍了拍他的肩,低聲道:「顧醫生已經回家了。」
宴忱喃喃道:「是啊,她已經回家了……」
他後退了幾步,留戀地看着蘇南音站過的地方。
艙門緩緩關上,這一次,宴忱再也看不到目送他離開的人。
慢慢的,熱淚再次灌滿了他乾澀的眼眶,模糊了漸遠的地面。

第十二章葡萄糖

回到桐城已經是深夜。
宴忱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安和醫院。
值夜班的護士醫生各自忙碌着,像是忘記了曾經在葯室工作的蘇南音。
宴忱強撐着精神,走進了辦公室。
然而在進門後,他腳步一滯,再也無法挪步。
蘇南音曾工作過的位置上放着雛菊和百合,花圍繞的是她一張照片。
宴忱喉間發緊,眼底泛起陣陣悲傷。
沒有人忘記蘇南音,只是誰也不想去觸碰。
堪堪抬起沉重的腿,宴忱走了過去,微顫的手忍不住將蘇南音的照片拿了起來。
她眉眼彎彎,笑得如春日的陽光,溫暖燦爛。
然而這樣的笑容卻像燒紅的刀子刺進了宴忱的心,痛的他緊咬着牙不讓自己哽咽出聲。
急促的喘息讓他看起來像個垂危的病人,猛然間,他「嘭」的一聲癱軟在地,撞的一旁的椅子發出刺耳的響聲。
在心痛到快要窒息的邊緣,宴忱終於支撐不住,陷入了一片黑暗。
一片混沌中,時光好像在飛速倒退着。
宴忱看見了八年前的還是醫學生的蘇南音。
他是大她兩屆的學長,也是她老師的助教。
那年的蘇南音朝氣蓬勃,雙眼中滿是對醫學的執着和熱情。
她說:「醫生是個既偉大又渺小的職業,他們就像天上的星辰,光雖微小,可匯聚在一起就能照亮無盡蒼穹!」
這番話讓宴忱對這個女孩上了心。
他詫異,在大多數醫學生在為一次次考試傷腦筋甚至勸別人別學醫時,蘇南音卻始終堅定不移地向前走着。
她說:「我們來自光明,但註定置身黑暗,因為我們緊握的是所有病人對生命的渴望。」
宴忱又看依譁見了兩年前的蘇南音。
她穿着婚紗,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他知道,那是嫁給所愛之人發自內心的笑。
然而下一瞬間,眼前的一切都被熊熊大火所吞噬。
「蔓蔓!」
宴忱紅着眼,嘶吼着想要抓住被火光包圍的人。
可腳下忽然一空,他再次墜入了一個沒有底的黑暗中。
隨着意識的清醒,宴忱猛地坐起身來:「蔓蔓——!」
好一會兒,倉惶的眸子才慢慢有了焦距,他喘息着,怔怔看着雪白的四周。
這是病房,他正在注射葡萄糖。
「廷川!」
一個女聲的驚呼讓宴忱眼底划過一抹期待,他抬起頭,那抹期待頃刻消失。
不是蘇南音,而是葉知薇。
葉知薇快步走到病床邊,倒了杯水:「可算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經睡了快兩天了。」
她將水遞了過去,但宴忱並沒有接。
葉知薇一僵,只能將杯子放在桌上,嘴裏的話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看着宴忱消瘦了一圈,她忍不住心疼道:「廷川,你別難過了,有些事你阻止不了的。」
聞言,宴忱眼眸微暗。
阻止不了嗎?
如果他給蘇南音足夠的安全感和信任,她是不是就不會提離婚,也不會選擇留在那兒。
如果他早些將兩人的矛盾解開,他們是不是還能一起工作,甚至共度一生。
宴忱闔上眼,艱難地吞咽着滿心的苦澀。
葉知薇目光落在他無名指的戒指上,手不覺攥緊:「蘇南音……是你妻子嗎?」

第十三章凋零

宴忱摩挲着戒指,滿目悲涼:「嗯。」
他第一次在醫院裏,對外人承認了他和蘇南音的關係。
但心中升起的悔意卻像根根鋼刺扎進了空落落的心底,讓他難以承受。
葉知薇緊咬着下唇,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有滿心的失落。
難怪那天晚上蘇南音會問她那樣的問題,她還自以為是的說出了那樣的話。
然而再想起之前自己在蘇南音面前和宴忱那麼親密,一種羞恥感漫上了葉知薇的心。
她紅了眼,哽聲道,「對不起。」
聞言,宴忱怔了怔。
或許應該說對不起的人是他。
他對不起蘇南音。
他讓她一個人承受着瘟疫的折磨,甚至孤獨的死在了國外。
宴忱泛白的唇彎了彎,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
他拔掉了手背上的針頭,踉蹌着朝病房外走着。
「廷川!」葉知薇忙扶住他,勸道,「你現在還很虛弱,得休息會兒。」
宴忱抽出手,通紅的眼中帶着無所謂:「我就是醫生,知道該怎麼做。」
葉知薇的手僵在半空中,明知道他心裏想的是蘇南音,但還是忍不眼淚。
可她憑什麼去傷心。
宴忱和蘇南音是夫妻,她差點成了第三者。
蘇南音為了救人犧牲自己,她又憑什麼去爭……
家門外。
宴忱遲遲沒有進去,他扶着門框,根本無法提起回家的勇氣。
直到天漸漸黑了,他才打開了門。
一股沉悶壓抑的氣息撲面而來,在餘暉最後的光芒中,整個客廳昏暗的分外蒼涼。
每個桌面和角落都已經落了一層薄灰,陽台的綠蘿已經枯死,凋零的葉子四散落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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