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虞顧名野》[溫虞顧名野] - 溫虞顧名野第27章(2)

連這點小忙都不幫,這不是寒人家的心嗎?
可她確實沒這個技術幫啊!
要不直接告訴她吧!
可萬一她把這件事傳出去了怎麼辦?
要是傳出去了,所有人都會唾棄自己,懷疑自己的,到時候萬一有人順着蛛絲馬跡察覺自己並不是姜知棠可怎麼辦?
古人這麼迂腐,肯定不會相信穿越這種事。
指不定把自己當成女巫給架火上烤,完了還給胸上插幾把桃木呢!
只是短短一瞬間,姜知棠就想到了種種後果。
容纓卻已經將自己的想法直言不諱地說了出來。
等說完後,發現姜知棠一直苦着張臉,生無可戀的樣子,不禁擔憂自己是不是要求太多了。
「小棠兒,你怎麼了?」
「容纓……」姜知棠吞了吞口水,還是決定把真相告訴她。
畢竟相比起幹完全沒有把握的事來說,早點攤牌擺爛或許不會那麼痛苦。
「容纓,其實我不會女紅。」
她咬了咬牙,還是緊張地坦白了。
容纓愣了一下,有些不解,「不會就不會唄,又不丟人!
我也不會啊!」
她粲然一笑,將姜知棠心底的焦慮吹得一乾二淨。
「你…不會懷疑我嗎?」
「有什麼好懷疑的!
不會女紅你就不是姜知棠了嗎?
那我要是哪天突然知書達理了,我爹還尋思着我不是他女兒,估計那老頭還真巴不得那一天呢!」
她忿忿不平地說著,姜知棠不知不覺笑出了聲。
真好啊!
身邊竟然有個人能如此堅信自己!
顧慮解除了之後,姜知棠便承認自己也是來找綉女的,目的是為了完成皇后娘娘的錦帕綉織一事。
容纓聽後,有些惋惜,「你也送刺繡啊!
那我便不送了吧!
不然太沒新意了。」
她容纓不喜歡與別人做同樣的事。
姜知棠卻苦惱道:「這人都跑了,能不能完成還不一定呢!」
她們邊走邊說,來到橋上時,身旁經過兩個年輕男子。
「聽說這賈老爺在八福樓辦比武大賽呢!
這次獎品可下了不少血本,這一等獎可是由一品綉女李沅沅親手撰寫的《綉女秘籍》呢!」
「難怪這李沅沅能嫁到蘇州那樣的大戶,怕不是賈老爺拖得關係。」
「可不嘛!
這倆人的關係就不單純。」
姜知棠與容纓聽後,沉默許久。
好大的瓜!
然而,姜知棠的重點並不是這個,而是方才所說的《綉女秘籍》!
只要她拿到綉女秘籍,再找個有綉工讓她學習,那麼,錦帕的事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容纓一聽有比武大會,更是興奮地手舞足蹈,迫不及待地拉着姜知棠就往八福樓趕。
看來消息說得沒錯,這八福樓門口人聲鼎沸,敲鑼打鼓,張燈結綵得好不熱鬧。
那擂台上端莊坐着得想必就是賈老爺了。
而擂台下是一群鬥氣昂揚的挑戰者。
其中有個手持筆墨紙硯的胖子大聲呼到:「有意者速來報名!
名額有限,先到先得!」
姜知棠與容纓一聽名額有限,立馬加快了擠進地速度。
經過一陣蹂躪之後,她們終於擠到了面前。
容纓迫不及待地報上名字,「容纓,姜知棠報名參賽!」
那胖子用牆縫一般的眼睛打量了她們一會,尖細地開口,「不好意思,名額滿了。」
姜知棠看了看那名單上的空位,不解地問:「這不是還有兩個位嗎?
怎麼就滿了?」
容纓附和,「就是啊!
這不是還有倆嗎?」
哪知,那胖子依舊無賴地甩臉,「滿了就是滿了!
恕難從命!」
容纓這性子哪受過這種氣,又哪容得下他人這般對她,於是她氣得將槍往桌上猛地一插,嚇得胖子滿臉的橫肉顫顫巍巍。
「你這是什麼意思!」
容纓瞪圓了眼,叉腰罵道:「我還想問你什麼意思呢!
明明還有倆個位,憑啥不讓我們參加!」
「哪來的野丫頭敢在這撒野!
你知道這是誰的地盤嗎!」
「你說誰野丫頭!
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可是皇上親封的郡主,我爹乃是護國大將軍容征!
我管你誰的地盤,敢惹姑奶奶,統統砸場!」
說著,竟不顧姜知棠的阻攔,掄着幾米長的紅纓槍就開始揮舞,大砸特砸。
眼看有人砸場子,那擂台上的賈老爺終於坐不住了。
「姑娘手下留情!」
容纓砸得正盡興呢,突然聽到這麼一聲,便閑下身來蔑了他一眼。
「看姑娘身手不凡,我這小小的擂台想必也容不下姑娘的英姿。
不如咱們各退一步,我替我那沒眼力見的管家給您賠個不是,你高抬貴手就饒了我們吧!」
容纓見他好聲好氣,態度確實比那個死胖子禮貌了不少,但她還是氣不過。
「本郡主只想要個你給我個交代!
憑什麼這個比賽我們不能參加!」
第28章 規矩那賈老爺見容纓性子執拗,又潑辣得很,想必也不是個好得罪的,遂直言道:「我看二位姑娘是外地而來的貴客,那我便直說吧!
我們鎮上有規定,女人不可隨意拋頭露面,不可動刀動槍,更不可上台打擂。」
姜知棠一聽,看了下四周,果然發現身邊的都是男子,沒有女人。
「好沒道理的規定!」
容纓也發現這個事情,且更加憤然了。
她把槍往地上砸去,那槍便直挺挺地**幾厘深。
她道:「是哪個犢子玩意定得規定!」
賈老爺:「這是我們小鎮祖上沿襲的規定!」
姜知棠身為一個現代人自然也看不下去了,爭論道:「荒謬!」
「當今朝廷仍有女子入朝為官,說明皇上並不反對女子持政治國,縱觀古今也有不少英姿女將上戰殺敵,偏到了你們這種鳥不拉屎的破地方,女子毫無立足之地。
你們這樣陽奉陰違,忤逆天子旨意,就不怕我們告訴皇上嗎!」
一番正義凜然的話說下來,更添了她心底的怒氣,而容纓也被她這番話折服了,不禁感慨道:「不愧是才女!」
姜知棠以為自己方才的氣勢足以震懾住他們,哪知,那賈老爺面上絲毫不慌,臉上的輕蔑更甚,甚至帶頭嘲笑道:「要不怎麼說你們這些婦人過於天真呢!」
周圍一片哄堂大笑。
賈老爺繼續道:「你以為我們立於天子腳下,這鎮上的一舉一動,皇上會不知?
況且,若是皇上知曉此事呢?」
若皇上真的早就知道這件事,卻無所作為,放任不管……姜知棠不敢細想,朝廷水太深,豈是她此等粗鄙之人能看透的。
她朝容纓附耳,「這件事情況有些複雜啊。
你怎麼看?」
容纓撓了撓頭,一臉天真,「不然砸了?」
姜知棠急得皺眉,「砸不得!
他們這樣囂張背後肯定有人撐腰。
咱們還是……」話未說完,容纓聽後,臉色瞬間漲紅,掄着槍縱身就養賈老爺撲去。
那無人能擋的模樣頗有當年弼馬溫金箍棒砸凌霄寶殿的氣勢。
只見容纓長驅直入,擊飛無數個面襲上來的家僕和壯漢,正當一舉拿下賈老爺。
場面十分混亂,可謂是雞飛狗跳。
姜知棠被人潮推搡着,她一邊穩住自己,一邊為容纓擔憂不己。
而另一邊。
陳蹊雲與顧名野正晃晃悠悠地走在後花園內,皇后下旨召見,估摸着是為了陳蹊雲的選妃之事。
陳蹊云為此懊惱不己,數次之下,他實在找不到理由拒絕此事,只好百般糾纏顧名野陪他同去,好讓他替自己擋一下。
不過說來也奇怪,這四個皇子里,至今還未成家的只有他和顧名野。
但皇后似乎從來不急顧名野,反倒一直催促更小的他。
若說是因為顧名野不受寵的緣故,可皇后對顧名野並無任何看輕之意,其他皇子該有的,她也都會吩咐下人給他備一份。
對顧名野的寬容程度甚至比過太子。
他實在看不明白皇后與顧名野的關係。
慈雲宮內,皇后抱着一隻毛皮雪白的玉面狸,慵懶地撫慰着,身旁的李嬤嬤亦端着熱氣騰騰的紅豆薏米粥,似是在等着皇后食用。
當二人踏進殿內,隨着侍女行禮的聲音,皇后才抬起眼瞼,溫善地注視他們。
「允賢也來了。」
顧名野無奈地看了一眼陳蹊雲,恭敬回道:「允賢今日得空,特來看看皇后娘娘。」
皇后欣慰地點頭,笑意盈盈,「本宮這慈雲宮位置偏遠,除了那些來請安的妃子,這整日都是荒寂得很。」
她神色落寞地嘆了口氣,「你能有心來看本宮,本宮心裏甚是欣慰。」
眼波微轉,落寞轉瞬即逝,換上一副揶揄的模樣。
「你來得也正巧,我正打算替允年物色王妃,不如你也來看看。」
她說著,便向宮女手裡接過畫像,興緻勃勃地給二人展示。
顧名野哪曉得皇后性情如此跳脫,措不及防地就給自己安排上了,連忙拒絕道:「允賢謝過娘娘的好意,只是……」「只是什麼!」
皇后打斷,語氣里有嗔怪之意,「怎麼?
你難道也想說年齡尚小,性子不定,不適婚配?」
「……」顧名野竟一時語塞。
陳蹊雲在一旁笑得幸災樂禍,煽風點火。
「娘娘所言極是。
長幼有序,兄長還未成家立業,這做弟弟的怎敢逾越?」
精明如皇后,又怎會聽不出他的意思,便懟道:「你個小潑皮,我又怎會不知你的想法?」
「我正打算你們兄弟二人一同成婚,湊個雙喜臨門正好。」
陳蹊雲見自己的想法被洞穿了,失望地癟了癟嘴。
倒是顧名野一言不發,好似不急於這件事。
皇后見狀,有意無意地打探道:「上次宴會,本宮覺得你與知棠關係甚好,若讓她做你的王妃可滿意?」
然而顧名野還未開口,陳蹊雲卻不淡定了。
「娘娘不可!」
皇后不解,「有何不可?」
「那女子允年也見過幾次,性情刁鑽,舉止粗鄙,水性楊花,如此女子,怎可嫁與五哥,她根本配不上五哥。」
「住口!」
陳蹊雲說得十分激動,全身上下都表示着對姜知棠的厭惡。
皇后聽得不悅,呵斥道:「你身為皇子,怎可如此無禮!
難道儷妃沒教過你,既為君子,不可污衊他人,更不可用如此污言穢語去談論一個女子!」
「何況,本宮也見過知棠,自然也知曉她的性情。
知棠聰慧伶俐,知書達理,行為舉止皆是大家閨秀風範,又怎會配不上你五哥!」
「本宮知曉你與允賢關係親厚,手足情深,從小到大更是形影不離。
你擔心他本宮也能理解,可而今你們都大了,也到了婚娶之齡,也該有些分寸了。」
陳蹊雲低着頭,神情抑鬱,即便皇后如此明顯的暗示,他也仍然倔強地不肯認錯。
「允年可以不成家。」
皇后怒極反笑,「不成家?
怎麼得你還想和你五哥過一輩子?」
第29章 蚍蜉撼樹從慈雲殿出來後,陳蹊雲陰鬱着一張臉,失魂落魄地走着。
方才皇后給他下了最後的通達,三日之內,要他在皇后送得適婚女子畫像里挑選一位鐘意的。
他喃喃開口,「五哥……我……」話未盡,顧名野卻明白了他的想法,他嘆了口氣,方才皇后雖然句句斥責允年,實則也是在暗示他。
遠方的紅牆上飛落幾隻鷓鴣,它們不約而同地飛向那碩果累累的枝頭,被食物迷惑得它們卻沒能看到牆角下幾隻野貓在守株待兔。
待到它們一立足,貪婪地享受果子時,野貓縱身一躍,一隻鷓鴣便在嘴裏撲騰了。
其他的鷓鴣看到了也不慌,因為它們知道,要想得到更多,失去生命亦是意料之中的事。
顧名野望着,眼神淡然,似乎也如同那些麻木的鷓鴣一般,對於自己的性命也毫不在乎了。
「其實娘娘說得對。」
陳蹊雲緩緩看向他,眼裡不解。
「身為皇子,婚姻之事早就不是你我能決定得了。
宮規禮束可以壓得人喘不過氣,但權利亦能讓人迷失心智。
在這宮裡,沒有所謂的不得已而為之,只要你所做之事是為了活命,為了權勢,那麼你便不再無辜。」
活着,權勢,亦是人的貪婪。
既然貪婪,又怎能說是無辜?
「五哥,我不想娶一個素未謀面的女子為妻。」
顧名野沉默,他又何嘗不是?
莫說是他這個不受寵的皇子,即便是太子,也無法拒絕皇上的指親。
他們所謂的反抗不過是蚍蜉撼樹。
陳蹊鶴適時也剛從養心殿出來,與容妃一道在後花園逛着。
在一個拐角處,四人打了個照面。
顧名野與陳蹊雲向容妃行完禮後,容妃睨了眼臉色蒼白的陳蹊雲後,便帶着侍女離開了。
陳蹊鶴看到顧名野還有些訝然,遂挑眉問道:「五弟平日都不愛出門,沒想到今日竟能在此遇到,實乃罕見。」
顧名野如實回答:「只是覺得許久沒進宮向皇后娘娘問安,今日閑暇便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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