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聽月江望之》[許聽月江望之] - 第1章(2)

定望着眼前表情淡然的許聽月。
看着面前五年都不曾見過面的女人,江望之突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和五年前相比,她瘦了很多,白皙的皮膚成了小麥色,一頭長髮也成了利落的齊耳短髮。
明明正看着自己,可眼中卻沒有曾經的深情,而是軍人特有的剛毅與冷沉。
見江望之盯着別人的未婚妻發獃,唐司令輕咳了一聲:「江司令……」
江望之這才回過神,悵然地敬了個禮,目光卻無法從她身上挪開。
然而,許聽月的眼神始終沒有任何波瀾。
唐司令語重心長道:「接下來的任務就交給你們了,我相信在許同志和姜同志的幫助下,蒙北軍區一定會出一支與雪狼突擊隊一樣優秀的特種兵。」
從辦公室出來,許聽月像是結束了任務,和姜延並肩着準備離開。
「等等。」
江望之緊擰着眉,才回想起唐司令口中的『未婚夫妻』。
看着面前穿着同系迷彩服的兩人,他眼底掠過絲慍色。
姜延一臉疑惑:「首長,還有什麼指示嗎?」
許聽月沒有說話,睨着他的目光像是雪山上的寒冰,透着刺骨的寒意。6
一下子,江望之突然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抑着心頭的沉悶,他捏緊了拳:「我單獨跟……許同志說兩句話。」
這話很不合時宜,也很不符合他的身份。
姜延皺起眉,和許聽月對視,臉上儼然掛着不悅。
「你先過去,我一會兒就來。」許聽月語氣柔和,彷彿面對着是她鐵血軍旅中唯一的柔軟。
江望之緊握的手骨節泛了白,從沒有過的嫉妒揪住了心。
姜延這才點點頭,朝江望之敬了個禮後轉身離開。
等腳步聲消失,許聽月才轉目看去,又恢復了冷冰冰的模樣:「首長有什麼事就快些說吧,我還有很多訓練的事需要處理。」
區別對待讓江望之額間青筋猛跳,此時此刻,他突然不想問她為什麼不辭而別,只想知道她為什麼突然有個未婚夫。
「你跟那個姜延,是怎麼回事?」
許聽月眉頭微蹙,彷彿聽見一個匪夷所思的問題。
她抿抿唇,簡單回了句:「日久生情。」
江望之心驟然一緊:「許聽月……」
「首長請叫我的代號蝴蝶,如果沒有其他什麼事,我就先走了,蒼鷹還在等我。」
說完,她敬了個禮轉身離開。
望着許聽月離開的背影,江望之心裏堵得慌。
這五年她到底經歷了什麼,竟然變的這樣冷漠……
外頭。
正等許聽月的姜延見人出來了,忙迎上去:「江司令跟你說什麼了?」
許聽月也沒有直說:「之前一個軍區的,敘了兩句舊,我們走吧。」
姜延向來尊重她的意願,她不多說,他也從不追問,斂去心思跟着她一塊去了訓練場。
晚上,宿舍。
掛鐘的指針已經指向十二,許聽月才放下最後一份戰士信息表。
這次特種兵選拔,各個兵種報名的戰士不少,但能扛過地獄周的,恐怕也只有三分之一。
她垂眸長舒口氣,可敏銳的洞察力讓她察覺到靠近的輕微腳步。
凌厲在眼底一閃而過後又放鬆下來,這裡是軍區部隊,哪裡會有什麼不法之人。
許聽月起身去開門,原以為是姜延,嘴裏的『蒼鷹』在看到門外的人後,驟然轉變。
「江望之?」第12章
再聽到自己的名字從她嘴裏出來,江望之愣了片刻。
回神時,眼前的女人又釋放着拒他於千里之外的氣勢:「首長,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聽着許聽月口口聲聲的『首長』,江望之沉下臉:「有些關於訓練的事需要跟你談談。」
許聽月沉默了會兒才說:「進來吧。」
江望之進去坐下,環顧整個宿舍。
十平米,被收拾的一絲不苟,床上是整齊的豆腐塊,衣架上掛着的不再是舞鞋,而是作訓服。
「喝點水吧。」
許聽月端了杯熱水放在他面前,恭敬的語氣含着絲疏離。
江望之緊蹙起眉,平生第一次不願認真的去談公事:「五年前所有的事我都知道了。」
頓了頓,他面色有些不自然:「有些事是我誤會了你,但許司令去世是因為沈秀梅在我走後去……」
話還沒說完,許聽月倏然打斷:「首長,您目前說的事跟訓練無關。」
氣氛一下凝結,讓江望之有些猝不及防。2
凝着她平靜的眸子,再想起當年她遞交的離婚報告申請,他心裏莫名升起股怒火:「許聽月,軍婚不是兒戲,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結束的理由。」
許聽月神情終於有了絲動容,沉默了很久才回應:「好,我給你理由。」
原以為她要說跟姜延怎麼樣『日久生情』,卻見她背過身去,利落脫掉外套後一顆顆解開襯衣扣子。
江望之喉間一緊:「你幹什麼?」
『嘩』的一聲輕響,包裹着纖細身軀的襯衣掉落在外套上。
望着眼前上半身只穿着迷彩背心的許聽月,他愕然的眼神驟變。
他記得她光潔白皙的後背,圓潤滑膩的肩頭……
可此刻她的後背傷痕纍纍,右肩更是有中彈留下的疤痕,她轉過身,左鎖骨下又是一條一指長的猙獰刀疤……
面對江望之錯愕的目光,許聽月聲音清晰:「這就是理由。」
「這……」
「江望之。」
相隔五年,她再認真次叫出這個曾讓自己經歷生死的沉重名字:「我以前從不知道身為軍人的意義,滿心都是你,都是想讓你愛我,可直到爺爺去世,我才真正明白,就算我花一輩子的時間,也永遠打動不了一個討厭自己的人……」
許聽月忽然停下來,微垂了下眼眸,像是再次釋懷了什麼。
「我應該謝謝你,讓我找到了當兵真正的意義,這輩子,我要為自己活,為祖國活。」
聽着她的話,江望之的心一下就緊縮在一起,跳動也伴着疼痛。
他壓着喉間的澀意,撿起衣服將面前的人輕輕裹住:「這五年,你過的很苦……」
許聽月抿抿唇,捏住衣角後退幾步:「是挺苦的。」
當得到軍區選拔特種兵的通知時,她是通訊營里第一個報名的女兵,也是唯一一個。
沒有人相信她能扛住地獄般的訓練,有人勸她不要去自討苦吃,更有人嘲諷她不自量力。
但最後,她的蛻變,給了所有質疑她的人響亮一耳光!
她不僅扛過了非人的特訓,還成了突擊隊副隊長!
許聽月仰起頭,眼神堅定而自信:「但也讓我感覺自己真正活着,像一個戰士一樣活着。」第13章
這些年,許聽月幾次忘記自己重生過,只有偶爾夢見前世的種種,才驚覺自己已經換了另一種人生。
上輩子現在的自己,或許正在凌亂的家裡喝的爛醉如泥……
察覺到許聽月的抗拒,江望之慢慢攥緊手,冷峻的臉如弦繃緊。
不等他再找由頭開口,許聽月已經下逐客令:「很晚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請回吧首長。」
江望之臉色微變,半晌後才僵硬地吐出句:「早點休息。」
說完,轉身離開。
『砰』的一聲輕響,門被關上,宿舍又恢復一片沉寂。
許聽月看着緊閉的門,眼眶突然有些發酸。
打從成為特種兵後,無論受多重的傷,傷有多痛,她都沒再掉過眼淚。
可這一次,她竟然有些想哭……
許聽月仰頭合眼深吸口氣,緩解不該有的低落後,再睜眼時,又恢復清冷的模樣。
無論如何,她活着的目的,已經不再是江望之。
次日。9
訓練場,報名參加訓練的兩百三十六名戰士整齊站立。
許聽月和姜延看着手中的戰士信息表,其他六個雪狼突擊隊的隊友們面無表情看着這兩百多名『菜鳥』。
放下手裡的戰士信息表,姜延面對戰士們,氣沉丹田開口:「從今天開始,你們將進入為期七天的無休止訓練,這七天你們不會得到任何休息時間,更不會有力氣去想訓練以外的事!如果有想退出的,現在就可以喊報告退出!」
話音剛落,一句聲若洪鐘的『報告』響起。
姜延望去,只見一個戰士滿眼不滿地看着背手站立的許聽月,奮力嘶喊:「我們到這兒來是要成為特種兵,不是來被女人訓的!」
這話直接將許聽月推至風口浪尖。
她能感受到眼前兩百多人至少有一百道視線包含着質疑和看不起。
不遠處的營房外,江望之看着這一幕,臉色陰沉。
剛想過去,卻在踏出一步時被身邊的唐司令攔住:「江司令,戰士們之間的事交給蒼鷹和蝴蝶解決吧。」
聽到『蒼鷹和蝴蝶』,江望之表情更加難看,緊握的拳頭也『咔咔』作響。
另一邊,許聽月踱步到那名戰士面前,義正詞嚴:「請你正確使用『女人』這一個詞。」
「報告!我說的不對嗎,你不就是女人嗎?我們每個人都打算用命爭取屬於特種兵的榮耀,但你們不能用一個女人來羞辱我們!」
對方聲音大到嘶啞,彷彿傾注了他所有的不悅。
許聽月目光流轉,打量着眼前高自己一個頭的小戰士。
見此,雪狼突擊隊的其他隊員互視一眼,默默替那不自量力的『菜鳥』嘆息。
下一秒,許聽月眼底一凜,一腳將面前的人踢出三四米。
還沒等他站起來,她一個跨步上前抓住他的衣領,翻身又給人來個過肩摔。
戰士咬牙忍痛準備反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已經橫在了喉嚨。
許聽月看着他,語氣冷冽:「如果這是戰場,你已經死了。」
泛着寒光的眼眸讓在場所有人都不覺一滯。
他們似乎都忘了,眼前的女人不僅僅是一個女人,而是真正經過浴血奮戰的特種兵。
許聽月起身收好匕首,朝姜延看去。
姜延點點頭,拿起桌上的擴音喇叭:「歡迎下地獄!」
話音剛落,周圍驟然響起『轟』的爆炸聲!第14章
兩百多人頓時慌了陣腳,只能抱頭卧倒。
許聽月從容地走到姜延身旁,接過他手中的喇叭,指着遠處的山頭:「拿上你們的東西,極限越野,快!」
伴着此起彼伏的爆炸,眾人浩浩蕩蕩朝山上跑去。
她轉頭看向隊友:「佩刀,你帶着兄弟們去看着,有堅持不下去的就帶走。」
「是!」
看着隊友們都走了,姜延才開口:「江司令……好像一直在看你。」
作為特種兵,洞察力本就比一般人敏銳,何況江望之的視線又那樣明目張胆。
許聽月下意識朝營房看去。
只見江望之站在屋檐下,一身作訓服挺拔而俊朗,絲毫看不出他已經三十六歲了。
看她不說話,姜延心裏有些不是滋味:「蝴蝶,你跟他到底什麼關係?」
第一次,他這樣追問許聽月。
許聽月抿抿唇,移開了視線,躊躇了半晌才開口:「我說過我在做文藝兵的時候結過婚……」
聞言,姜延愣住:「你不會是想說……你前夫就是江司令吧?」
許聽月點點頭:「之前不說是不想添不必要的麻煩,但我也知道瞞不住你。」9
姜延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知道許聽月結過婚,卻沒想對方竟然是江望之。
難怪在唐司令辦公室,他看到許聽月時會有那種不可置信的表情。
見姜延緊起眉,許聽月以為他生氣了,有些尷尬地解釋:「我不是故意瞞你的,只是……」
話還沒說完,姜延雙手輕輕捏住她的雙肩,語氣柔和:「我能理解,我也相信你能處理的好,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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